天有眼,叫小弟身上厲詭漸有復甦之態。
那個叫做喜安的畫師確實有幾分能耐,竟然把畫卷貼在小弟的身上,將已經侵入小弟臟腑之中的厲詭,吸攝入皮膜之中,他有這樣才華,而我恰好十分惜才,原本不論如何都不願殺他的。
可惜他不肯配合於我,處處看低於我,我又從別處恰巧得到了這畫作可以吸攝厲詭的秘密……他沒有用了,不如死去。”
安祿山一邊說著話,一邊撕開桌上的油紙卷,露出其中一副還未被裝裱好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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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那畫作緩緩攤開來。
鄭現心臟激烈跳動著,在‘燈官’指骨環繞脖頸之下,已然感受到了死期臨近。只是他心中不甘,聽著安祿山的言辭,看著桌案上緩緩鋪開的一副紙卷——他眼中陡然流露出幾分驚喜——那副畫卷之中,流露出了某種玄妙非常的意蘊!
先前喜安留在他身上的畫作,亦有此般意蘊,只是也無法與此畫中神韻相提並論!
這幅畫,或許可以救自己的命!
鄭現一念及此,祈求的目光便投向了安祿山。
安祿山痴迷地看著桌上畫卷,低聲道:“天人真意……正是此天人真意,才有通達鬼神,拘攝厲詭之能……
那個喜安,不過是個三流畫師而已,偶然窺得門徑,便敢目中無人,他又怎逼的山海吳道子這樣的大家?!
小弟,你看此畫中天人真意,比之你喜安兄的畫作如何啊?”
安祿山抬起眼來,面有笑意,眼神陰沉地向鄭現問道。
鄭現陡見救命稻草在前,其餘一切已經甚麼都顧不上了,他盯著桌上畫作,連連點頭,絲毫未有留意到安祿山陰沉的眼神:“喜安僥倖得到一縷機緣而已,與吳道子怎能相提並論?!
大兄這副畫作,正能救我性命!
大兄,您真為我尋來了這樣神妙畫作,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他話未說完,便被安祿山揚聲打斷,安祿山扯起桌上畫卷,也好似一把扯起了鄭現的心:“賢弟,想要我以此畫救你?!”
鄭現見安祿山如此情狀,一時福至心靈,撲通一聲向安祿山跪倒下去:“求賢兄救我!”
他被詭韻侵及臟腑的痛楚折磨得神智都瀕臨崩潰,而今有活路在前,恰如久旱逢甘霖,又焉能放棄?!
這時候,安祿山從懷中拿起一顆丹丸,將之遞到了鄭現嘴邊,道:“一幅畫而已。我與吳道子交好,以後這般畫作,自然應有盡有,以此畫救賢弟,自無不可!
只不過,若我救了你,你反咬我一口,有謀害我之心,我豈不是隻能生受?”
“不會的,不會的!
大兄,小弟必不會如此!”鄭現連連搖頭,視眼前漆黑丹丸如無物,就是不張嘴吞下丹丸。
安祿山眼神淡淡,又道:“空口無憑。
你吞下這顆‘供養丹’罷,此密藏僧人煉造供物。只要你吞下此丹,你體內厲詭受我供養,以後絕不會謀害於我,縱你有謀害我之心,它亦會阻撓於你。
吞下罷!”
鄭現看著眼前漆黑丹丸,猶豫再三。
他一抬眼,看到安祿山逐漸陰沉下去的臉色,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張口——安祿山便捏住了他的下吧我,將那顆丹丸塞進了他的喉嚨眼裡去!
“嘔!”鄭現此時再想吐出丹丸,卻已經無能為力。
丹丸滑下喉嚨,他體內厲詭便蠕動起來,一個人頭輪廓在他胸膛處浮現,一下子將那丹丸嚼吃了去。
待他吃過丹丸以後,安祿山方點了點頭。
鄭現見狀,便向安祿山問道:“這下大兄總可以將畫賜予小弟了吧?”
安祿山冷笑數聲,道一句:“別急。”
其一句別急,反倒引得鄭現內心火燒火燎起來,竟霍地一下站起身,向安祿山叫喊道:“大兄莫非是要反悔不成?!”
他話音未落,安祿山斥他一聲:“老實點!”
其體內厲詭聞聲在他五臟六腑間一打滾——劇痛令鄭現眼前一黑,直接坐倒在地,身軀癱軟無力!
那顆密藏僧人的‘供養丹’效力非凡,今下就開始起作用了!
鄭現癱坐在地,只能看著安祿山從褡褳裡取出一張不知是何種獸類的皮囊,以及一盒漆黑的油膏來。
安祿山以毛筆蘸取油膏,一層一層均勻漆刷在那未知獸皮之上,他一邊以油膏漆刷獸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