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王煥綁走,趕緊從這地方撤出去!”
二人簡短交談幾句,將王煥捆了個結結實實。
李雄彪把王煥扛起來,當先邁步朝門外去,李雄羆跟在他身後,扭頭看了看床上被綁著手腳,睡得死沉死沉的王煥續絃。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裡衣,月光從門外投照到她臉上,將她那張狐媚子似的瓜子臉都映照得更加雪白。
看著那張好似毫無生氣的臉,不知為何,李雄羆心裡打了個突,匆匆轉回頭去,跟著兄長李雄彪出了門,才走出門,一陣敲門聲就從正院門那邊響起了——
篤篤篤!
篤!篤!篤!
更濃重的月光撕裂了黑暗雲層,將院落的地面都映照得一片雪白。
倒座房、西廂房的窗戶被雪白月光映照著,映出了內裡的幾道人影!
——李雄羆先前探查過的那兩間屋子裡的人,根本就沒有老老實實地睡覺休息,他們今下就站在窗前,隔著窗戶偷聽著門外的動靜!
門外——院子裡有甚麼動靜,他們要這樣躲在屋子裡偷聽,不敢出門?!
窗戶裡的人影躡手躡腳地矮下了身子,只剩半顆腦袋的剪影附在窗沿,還在偷聽著門外的響動,而在此時,門外的敲門聲倏忽靜止!
李雄彪、李雄羆相視一眼!
二者的眼神裡分明寫著:“院子外頭情形不對,得先找地方避一避!”
兄弟二人一起上山打獵多年,互相之間配合早有默契,眼神移轉,便知各自想法,李雄羆當即欲要退進身後的房間裡——他才朝後撤出一步,腦海裡驀然閃過那張紙一樣白的臉,他頭皮發麻,扭頭一看——
被月光映照得影影綽綽的東廂房裡。
王煥的續絃正房端端正正地坐在木床上,澹黃色的帷幔從上方垂落,讓她的身影在帷幔後朦朦朧朧,更顯曼妙。
帷幔下露出了她一雙未著鞋襪的腳——卻是紫紅紫紅,散發出濃郁的屍臭氣息!
看到那雙腳的瞬間,李雄羆頭髮都嚇得豎了起來!
他忙推了李雄彪一把,將跟著往屋裡後撤的兄長推到了門檻外,他亦要跟著走開的這剎那,像是一雙冰涼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將身軀被陰冷詭韻凍得僵硬的李雄羆,拉進了門內。
那扇房門彭地一聲關上了!
李雄彪扛著王煥,定住身形的瞬間,扭頭看到那房門勐地關上,他神色變化了幾下,意識到兄弟怕是撞了邪,又在這時,他聽到院門處傳來短促的聲響——
哐當!
他扭頭看向院門。
連著院門的、黑漆漆的門洞裡,隨著像是木塊落地一般的聲音停歇,兩扇院門就徐徐開啟了。
門軸轉動,發出讓李雄彪心頭髮緊的、連續的聲響。
吱——
蒼白月光從院門外投照進門洞中,叫李雄彪能夠看清楚,門洞地面上,躺著一根門栓——方才那落地發出響動的物什,就是那根門栓!
那明明插在門上,把門栓緊了的門栓,卻輕飄飄地從門上脫落了!
兩扇門開到了最大。
明月光將門洞的地面照得白晃晃的。
在那白晃晃的月光裡,一個‘人’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進了門洞裡。這個‘人’沒有影子——它並不是人。
它戴著頂大氈帽,氈帽下還蒙著個頭套。
這頭套的嘴鼻位置,被一隻巨大的鳥嘴取代。
頂著一隻巨大鳥嘴、穿著黑袍子、如一隻烏鴉般的恐怖身影靜靜門洞裡,皮袍下襬偶爾伸出一截極細極細的老鼠尾!
李雄彪從未在本地見過這樣的裝束,他看到那個黑烏鴉般的恐怖身影的瞬間,腦海裡驀然浮現那些同樣穿著黑袍子,到處招搖的大秦教洋道士!
除了這個‘黑烏鴉’頭上鳥嘴頭套面具、頭頂高氈帽以外,它與那些洋道士的裝束也沒有太大差別了!
‘黑烏鴉’兩個巨大的、猶如黑色腫瘤般的眼洞倏忽張開來,一隻隻眼睛從眼洞裡‘擠’出來,那明顯並非是同一個人身上長出來的眾多‘眼睛’,全都盯住了李雄彪——它抬起腐朽的、遍佈黑斑與膿血的手臂,在虛空中叩擊了幾下。
冬!冬!冬!
李雄彪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隨著‘黑烏鴉’的手勢跳動了起來。
他渾身發燙,臉色發白,但自身卻在這一刻覺得極冷極冷!
一塊塊黑斑從他面板上長了出來。
他的神智迅速迷亂,痛苦從五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