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擎舉旌槍,將那道旌槍勐然投擲了出去!
白光之中,光陰在這個瞬間被洞穿了!
纏繞著冰冷沉寂的大化本源的旌槍,拖曳著那一抹死寂的紅,瞬間貫穿虛空,穿過了凝滯的光陰,直接釘穿了那遍佈漆黑鐵線的大白傘蓋,釘穿了大白傘蓋包裹下的獅首佛母菩薩半邊身軀!
轟隆!
滾滾大化本源裡,像是伸出了一條條手臂,拽住被釘穿的大白傘蓋佛母、獅首佛母菩薩,將它們拖拽向大化本源中!
慈悲佛面看著到嘴邊的大白傘蓋佛母、獅首佛母菩薩被搶走,面色冰冷,它的眼眶裡、耳朵裡、鼻孔裡、嘴巴里盡生出一條條蒼白手臂,那些手臂卻並未去抓被大化本源拖拽的大白傘蓋佛母、獅首佛母菩薩,而是盡數在慈悲佛面伸出的‘舌頭’上不斷勾畫著!
那條舌頭,此下也不是甚麼舌頭,而是一部蒼白皮革裁剪成的書冊!
那些手臂,每一條手臂上都附帶著或淺或濃的一縷縷法性,每一縷法性,皆與精蓮的‘忿怒蓮師’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精蓮在大雪山寺轉劫千載,每一次轉劫借身修行,都或多或少地能接觸到‘法性’,及至奉‘忿怒蓮師’為本尊的‘蓮師部’眾多僧侶裡,亦有極少幾人接觸到了法性,這一個個人彙集起來,也是數目眾多!
此下,他彙集來這一縷縷或淺或濃郁的法性,以法性作為‘筆墨’,在《大紀藏》上寫下了預言:“太陽曆二零三零年九月二十二日。
那令密藏域所有厲詭都憎恨的人,與母親最鍾愛的兒子-精蓮交手了!
他斬斷了精蓮的三道化相,奪去了精蓮第一報身‘獅首佛母菩薩’的一半,他以大化本源貫穿了精蓮二報身‘大白傘蓋佛母’以及第一報身獅首佛母菩薩的另一半——
但他號令的大化本源,只能奪走厲詭化的精蓮兩大報身!
他無法奪走那報身之中深藏的法性!
那法性終將為精蓮所用!
那法性終將為精蓮所用!”
這篇以一縷縷法性作為筆墨寫就的預言,被書寫上那部蒼白書冊以後,便被固定了下來,《大紀藏》未對它進行任何修改——這個預言,只是令當下的現實偏移一分,僅僅只是偏移這一分,《大紀藏》還能夠做到——哪怕它如今失卻了最詭異的‘第三頁’-那蘊含有一縷‘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空中’之力量的第三頁!
大化本源將獅首佛母菩薩的另一半,以及大白傘蓋佛母拖拽走了——
兩道精蓮報身之上,散發出濃烈詭韻!
而慈悲佛面眼耳口鼻中長出的一條條蒼白手臂,此下盡被《大紀藏》吸納去法性,都消散無蹤。
慈悲佛面張開口,口中忽然生出兩排尖銳利齒,利齒上下叩擊!
在那佛面之前,浮現出兩道女子身形,她們五官模湖,身形窈窕,一縷縷法性纏繞在她二者的性魂之上,牽引著二者,不受控制地投入那慈悲佛面的口齒之中,被頃刻切碎、咀嚼、吞吃!
一重重虹光在慈悲佛面腦後生生不息!
佛面雙眼裡,浮現出‘忿怒蓮師’相!
那面朝向蘇午的大日如來本尊,在此瞬溶解消無!
佛面雙眼裡的忿怒蓮師,注視著彼方的天蓬真君,面露陰冷笑容:“元空,你今時絕想象不到,我已然證悟空性!
縱然身經無數次轉劫,法性染汙,我依舊將自身法性修至此般虹化之境!
你又如何能贏我?!”
重重虹光如漩渦般盤轉開來,將慈悲佛面亦裹挾入其中,而佛面雙眼中的忿怒蓮師,被這虹光浸染,驟然間化作一道形影模湖,由諸色虹光組成的人影!
這道人影不存在於人的肉眼觀測中,不存在於意的感應中,只存在於法性的觀照下!
它一瞬騰躍而開——
脫離了今下這個剎那,回朔向過往某個瞬間!
隨著它迴向過往某個瞬間——那被蘇午斬切了的蓮師諸相、被拖入大化本源中的兩大應身,此下皆從蘇午的鎮壓下脫落,歸回那道精蓮虹化身!
“我將回向過往,定住自己最強的那一個剎那!
我永存於那個剎那裡!
元空,你如何贏我?!
如何殺得了我?!
哈哈哈哈——”
蓮師化相剎那圍攏在天蓬真君周圍,每一道化相都張狂大笑起來!
今下!
精蓮‘法性虹化’以後,便具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