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陣陣寒意——他竟未察覺,自己不知何時起就已落入了真空家鄉會的局中,自己直至此時才明白過來!
“你欲殺我——又預備付出多少代價?”李虎眯起眼睛,一縷縷斑斕虎紋薪火從他周身氣孔中飄發而出,在虛空中不斷彙集。
一頭巨大若山的虎影踞坐在李虎身後,虎目之中,火光熊熊,兇相畢露!
“虎獄使是覺得這些‘淚咒’還不夠澆滅你那滿身薪火嗎?
那你看看這個?”身形佝僂的老者聞聽李虎所言,他冷笑了幾聲,稍一揚手,一陣車輪軋過山石、車軸吃力地轉動開來的聲音,就自深林之中響起。
一尊尊如黑鐵鑄造,蹲在排子車上的棺材,被諸多真空家鄉會眾奮力推出了山林。
黝黑的棺材周圍,纏滿了鐵索,鐵索上綴著一道道長條形的銘牌。
銘牌碰撞鎖鏈,叮噹有聲。
那銘牌上隱約浮現銀白的紋絡,與森林裡探出的一道道箭頭上貼著的符咒紋絡別無二致。
“無生老母三十六‘淚身’,也被我請動了。
它們夠不夠請虎獄使上路啊?”佝僂老者笑眯眯地向李虎發問,他看著李虎越發凝重的神色,似是忽然想起了甚麼一般,一拍手道,“虎獄使若是覺得這些淚身都不夠,我們還請來了其他的援手,虎獄使,你看——”
佝僂老者揚手指向李虎的側後方。
李虎都未側頭去看,便首先聞到了一陣強烈的屍臭味。
濃郁的屍臭味隨風捲蕩而來之際,山坡上就傳來了一陣喇叭嗩吶吹吹打打的聲音,那陣樂器聲,在這長夜裡尤顯聒噪與淒厲。
“紅哀會的一位‘哀神’,得知我們欲籌措‘殺虎隊’,主動加入了進來。
老朽已經與紅哀會的朋友商量好了,待會兒會盡力保全你身上的‘虎獄薪火火種’,到時我們雙方可將之對半平分。
虎獄使應是清楚罷?
你們真空四使,不論是於真空家鄉會,還是紅哀會而言,那都‘渾身是寶’啊。
身上脫落的薪火可傳續於活人,煉作‘淚咒’,上供到真空家鄉去,可供‘無生老母’,凝練‘淚身’——你們那位大師姐的遺蛻,更是被教首拿來演化出了整個‘真空家鄉’,今下,我們就只未有利用過你們的薪火火種了。
你們的薪火火種,比之尋常薪火火種而言,必然更加不同凡響——”
“白常青!
我縱是死,也要先殺了你!”
李虎驟然咆哮出聲,他提起地上的老者,猛然間化作一頭如小山般的斑斕薪火巨虎,直朝著那佝僂老者——真空家鄉會首領‘白常青’撲了過去!
轟!
薪火如洪水決堤!
斑斕薪火之中,浮現一道道人影,隨著這道洪流圍繞向了‘白常青’——那一道道人影臨近白常青之時,又陡地化作一道道虎爪,從各個方向圍堵白常青,猶如虎神降牢獄!
轟烈薪火席捲之地,諸多真空家鄉會眾、蓮鄉會叛徒眼露驚懼之色,紛紛退避!
白常青直面這威嚴虎獄籠罩而來,卻勾著嘴角冷森森地笑了幾聲:“你還能翻得過這山去?!”
話音一落!
他手掐法印,一縷縷漆黑焰火從他周身氣孔中飄散而出。
那火焰與薪火性質類似,然而卻帶著更濃烈的‘末劫’之氣息——熊熊薪火在白常青身後短瞬間聚成一座漆黑大山,大山之頂,有一滴血珠滴落。
看似微渺不可察的一滴血淚,滴落在黑山之頂,卻將雄偉黑山從頂上至於山腳下,盡數染成赤色!
‘大哭靈山’!
如血玉般瑰麗的一座‘淚山’衝出白常青頭頂,壓住了那瀑布般沖刷而來的熊熊薪火——白常青從容後退,口中發出指令:“放淚咒,給我釘死了他!”
繃!
唰唰唰唰唰!
一支支箭矢脫離弓弦,從四面八方攢射向了李虎!
“啊啊啊啊——”
箭頭上,符咒霎時化水煙消失。
虛空處處,卻有一個蒼老婦人的大哭之聲乍然響起!
與這黑天黑夜融為一體的‘淚水’,在瞬息間混成了淚海,滾滾淚海撲向化作斑斕猛虎的李虎——
“誰敢殺他!”
轟!
金紅輝煌薪火撕裂黑夜!
如山般的火焰輪從天而落!
火焰輪中,伸出一道道如玉藕般的手臂,抓持著金剛杵、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