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紅馬的‘紅騎士’飄蕩在太行山間,一時間竟馴服若家犬。
麻仙姑看了邵道師一眼,做出了決定:“小真人道門修為造化,已然超出我們二人的見識。開闢‘古今未有’之廟系的過程中,可能會有何種恐怖顯現,你比我們亦更清楚。
你既自覺能成功開闢廟系,我等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我們捨命陪君子就是!”
“道兄不必擔憂。
貧道如今修行,大半皆是道兄不吝賜教而來。”邵道師這時候亦舒展開了滿面凝重之色,笑著道,“今時道兄用到貧道,貧道赴湯蹈火就是!”
紅轎子前的紅布簾子,忽被一陣陰風捲盪開。
一道蓋著紅蓋頭、鳳冠霞帔,只從袍袖中露出慘白若紙的雙手的‘紙娘娘’從紅轎子中飄了出來,她向蘇午蹲身福禮,紅蓋頭下傳出清脆悅耳的女聲:“諸位道兄可往,小女子亦可往。”
“廟中神靈,須有‘底胎’,供眾人願望附化……”邵道師又道。
他話還為說完,蘇午身軀所化的那滾滾金霧周圍,片片由黃天主導的‘劫運’轉化凝聚的‘氣鱗’,陡然化作汪洋劫海!
這屬於蘇午的劫海之中,一道蒼白身影浮出水面。
劫海海面上的人影,面容與蘇午一般無二,只是膚色比蘇午更加白皙,面容氣質更為陰柔——這道身影,自是蘇午渡過第二重生死關後,周身八道狐尾剝脫後凝就的‘第二劫身’。
“此即‘神靈底胎’。”
眾聞聽蘇午此言,再無任何異議。
“諸位稍待。
待我成功開闢廟系之後,請助我一臂之力。”
蘇午懸停於金霧之中的面孔,掃過在場‘同道’,隨後,他的面孔倏忽間消散於滾滾金霧之內——在他體內交疊瀰漫的倒垂血十字烙印,在這個瞬間競相脫離他的‘軀殼’,在天地間彌散開來,重新將天地變作猩紅!
‘紅騎士’的形影在這猩紅天地間陡然變得極大,彷彿一下長出了恐怖毒牙,又將殘害眾生!
無數倒垂血十字,鋪滿了此間的天地劫運,推動此間原本平靜下去的天地劫運,重新沸騰、奔流起來,將一重重無可避免的死劫,帶給世間萬類生靈!
便在‘相殺’的死劫規律參合入天地劫運,引致天地劫運都沸騰起來的這個瞬間!
盤轉于山頂上的金霧收攏頭頂‘黃天法旨’,撤去了黃天法旨對周身‘劫運氣鱗’的引導,將周流於黃天之中的蘇午劫力,接引上了天地間奔騰洶湧的劫運!
沸騰的天地劫運,引致蘇午的劫力驟然沸騰了起來!
蘇午身形所化的金霧,摶搖直上,化作一道氣之龍,這道氣之龍,頂著蘇午的面孔,張口吐出了一顆已經剝脫下九成丹殼的‘丹丸’!
邵守善、素珏一見那顆丹丸,頓時神色震駭,眼神激動不已!
“金丹!”
“竟是金丹!
這便是金丹!”
全真弟子,遵守戒律,或入世修行,或出世修行,或主動經歷累累劫數,或費心心機,窺察天機,規避種種劫數,修行數十年,經歷無數生死,所求不過是這一顆‘金丹’而已!
然而,道門全真弟子萬千人中,能成就金丹者,卻也不過是寥寥幾人。
每個人都在世間留名,皆是曾經名噪一時的得道高真!
成就金丹,何其艱難?
莫說成就金丹,便是親眼見到‘金丹’者,世間又有幾人?
今下邵守善、素珏卻親眼見到了‘金丹’的存在!
他們的師門長輩,修行至‘羽化’之時,都不曾見過金丹的存在!
他們如何能不激動?!
在幾人緊緊注視之下,那顆被‘氣龍’吐出的、還包裹著小塊丹殼的‘金丹’,在半空中滴溜溜滾動,瞬間轉入天地間奔騰的劫運汪洋之中!
轟隆!
一道道交織著倒垂血十字的劫運長河,沖刷在金丹之上!
磋磨著其上覆蓋的小塊丹殼!
在天地劫運無休止地衝刷之下,那金丹終於完全脫落下所有丹殼——色若黑金的丹丸在半空中迸發諸色虹光,天地間奔流的劫運在這瞬間猛地停滯!
滾滾劫運以這顆金丹為中心,如旋渦般轉動,匯聚!
劫運長河盡皆灌注入金丹之中,在金丹表面聚化出一道道如水流般的波紋,波紋層層疊疊,細密若樹木年輪!
此間天地劫運被這顆金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