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之讖’的留意,佛道二門,足可以為我分去玄宗皇帝的九成注意力,他此下縱有一成注意力落在我身上,對我的重用,亦必多過對我的疑慮。
他欲治天下詭,我亦有此心。
我倆此時正是‘天作之合’!”
井上晴子聽得蘇午所言,沉吟著道:“燭照君此次回京,除卻總理大雁塔事之外,玄宗皇帝必還有其他任用。
燭照君何不向玄宗皇帝直言,欲在‘不良人’任職,這樣也能更進一步打消那玄宗皇帝的疑慮。”
晴子的提議確實不錯。
但蘇午搖了搖頭:“我等他來與我提及此事,我若主動提起此事,反倒會讓他心生疑竇。”
井上晴子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丹加則道:“那位神秀和尚的修行與尊者相比如何?他可曾摘得佛果?”
“佛門修行之上,他應已摘得佛果,我不如他。他此次與我鬥法,只是應身而至,未曾以真身與我鬥法,他與我若是真身鬥法,我能否與他戰成平手,猶未可知。”蘇午如實向丹加回道,“此僧對本源神靈秘密知悉極多,他所言贈我由長安至洛陽諸龍脈之下本源神靈,並非是一句空話。
——若我真正答應他的請求,拜入佛門。
或許能在頃刻之間收集來兩京之間各地本源神靈。”
丹加眨了眨眼:“那尊者何不再拜入佛門,這樣可以收集來許多本源神靈,可以讓自身修行更進一步?”
蘇午聞言,神色有些沉重:“此下佛門內藏隱秘,比之密縛佛門絲毫不少,今又有魯母顯形之事,拜入佛門,或許是一條不歸路。
更何況,而今若拜入佛門,便再無法受玄宗信任一分了。”
“丹加明白了。”
眾人交談的時間裡,天光漸亮。
地平線上巍巍雄城聳立,迎接著萬國來客。
——
靜室內,些許光線穿過窗欞,投照在那仰面躺倒在地面上,滿臉亂髮與鬍鬚的老者身上。滿頭白髮,但面貌卻似中年人的葉法善掀開門簾,步入室內,看著躺在地板上默然不語的羅公遠,蹲在其身旁,出聲向其問道:“羅師兄,當下覺得如何?身上的傷勢可好些了?”
羅公遠聽到葉法善的言語,卻許久才有些絲動靜。
他勾著腦袋,渾濁老眼看著葉法善,眼睛裡沒有絲毫生氣:“我如今已是一個廢人,不敢被你再稱師兄——你這樣稱我,實在是愧煞我了……”
葉法善搖了搖頭,道:“那位張前輩離開之前,曾與我留下些許言語,與羅師兄有關。
先前羅師兄狀態不妙,渾渾噩噩,似乎還未清醒過來,我當時並未多言。
當下看羅師兄比先前已好了許多,羅師兄可想聽一聽那位‘張前輩’都留下了甚麼話?”
羅師兄躺倒在地,對葉法善的話置若罔聞。
但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渾濁老眼裡似有些絲光亮。
他不言語,葉法善便也未再就這個話題談論下去,而是留下了一些丹藥,放在旁邊的桌案上,接著起身道:“羅師兄好好養傷罷,我明日再來看你。”
說著話,他便轉身往門口去。
直至他一半身形都出了門口,沒入門外的光明中之時,仰面躺在地上的羅公遠忽然勾著頭,以手肘撐起了身形,向葉法善出聲問道:“他、他說了甚麼?!”
葉法善聽得羅公遠的呼喚,他轉回頭來,滿面笑容。
羅公遠這時卻不敢看他臉上笑意,垂著眼簾,卻豎起了耳朵,聽到葉法善道:“那位前輩令羅師兄回去以後,好好反躬自省。
還稱羅師兄如能明見性中缺陷,加以戒律禁錮,日後成就必然遠超從前。
他自言已為你留下了十六字戒律,但貧道卻未從他口中聽到甚麼戒律,不知羅師兄對此可有感應?”
羅公遠神色微變,他一瞬間就想起了那在神思裡流轉的陣陣雷聲。
雷聲中,正有十六字戒律!
葉法善一看羅公遠的神色,便知確有‘十六字戒律’一事,他心下暗鬆了一口氣,接著道:“看來那位前輩確為羅師兄留下了十六字戒律,貧道原本還以為前輩所指的戒律,還需羅師兄自行明悟,而今看來,他早早地明示了你——
他身兼佛道修行,造化通玄,對佛道二門態度看似不偏不倚,但私心裡,應是更傾向於我們道門一些的。否則以羅師兄險些鑄下的大錯,斷然活不得性命,更不會有之後為羅師兄傳下戒律,令羅師兄從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