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星辰之中,必有‘彗星衝宮,橫斷紫薇’之星象,可當下蒼天之上,群星璨璨,並不見有彗星衝宮!
當是有人遮瞞了天象!”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尚庸陡見蘇午邁步走來,心神震動,他浸淫數十載的探問天息,在此時仿似都成了笑話,而當下聞聽張大洲所言,他頓時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連出聲,企圖以此來證明些甚麼。
蘇午站在他面前,還未言語。
其後含光子搖頭笑道:“大辟之相出現之時,亦並不必有‘彗星衝宮’之相顯現。
玄武門故事中,便沒有‘彗星衝宮’的記載。”
張大洲聞言,一時啞然。
“諸位如今修行,莫非已只重實修法術,不重視性意涵養的修行了麼?”蘇午在尚庸身前站定,環視寂然無聲的群道,道,“諸位莫非不知‘赤子天心’麼?
以自心體天心,以我意化天意,此即赤子天心。”
蘇午言語幾句以後,隨即看向尚庸,接著又道:“閣下先前探得‘大治之相’,確無疏漏。
但今下所見‘大辟之相’,亦無過錯。
兩種完全迥異之天象,本不會在短時間內先後出現,但它們當下偏偏先後出現了,其之根因,便在於閣下今時所見諸天象,亦是‘我意’之體現罷了——…。。
你所探問的,根本不是‘天息’。
恰恰正是我的脈搏。”
蘇午說完話,便將手臂從衣袖中伸出來,橫在了尚庸眼前。
尚庸眼神灰暗,口中喃喃自語:“太荒謬,太荒謬……那赤子之心,只是至誠之心,如何能令自心化天心?
(
此謀逆之道,此更改日月之道……”
他喃喃低語著,終於還是以手指搭上了蘇午的脈搏。
主幹斷絕,生機破敗的‘大辟脈象’,呈現在尚庸的感知之中,他的手指像是觸碰到火紅的烙鐵一樣,猛地從蘇午手腕間彈開!
蘇午先前所言,始如夢魘一般縈繞在他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你所探問的,根本不是‘天息’……
恰恰是我的脈搏……”“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尚庸心神狂亂,在震怖過後,又將手指搭向蘇午脈搏,同時運轉探問天息之法門,探查此時的‘天脈’——
對面蘇午看著他,出聲道:“今當有大治之天象。”
話音落地,蘇午脈搏跟著變化,由那生機衰絕,寂然歸無的‘大辟脈象’,忽然轉為平順旺盛的‘大治脈象’,緊跟著,尚庸感知到天的脈絡也隨之轉變,變作了強盛有力的‘大治之相’!
“今當有‘懸息一線’之天象。”
蘇午說過話後,他的脈象再生變化,陡然間由平順強盛轉至若有若無,隱若遊絲之象。
而尚庸感知到的天象同樣跟著變化,‘懸息一線’,‘王命垂危’的天脈,竟出現在了他的感知裡!
此後,蘇午的脈象每有呈現,天象必然跟著生出變化!
他所言無有半分虛假!
其心意成了‘天意’!
自心取代了‘天心’!
蘇午垂下手去,向失魂落魄的尚庸出聲問道:“道友如今探問到的,究竟是天意,還是我意?”
尚庸眼神茫然看他,直覺得這位不良帥的身影,蓋過了天與地,蓋住了他所有的感知,他消耗數十載於探問天息一道之上的修行,在對方眼中,卻好似只是囿於某地,在原地一直打轉一般!
他一生都難走出這莫大的陰影了!
尚庸如遭雷擊,志氣淪滅!
原還是個清俊中年道人的尚庸,隨著一口心氣被抽盡,跟著一下子衰老了許多,連腰背都不知不覺地佝僂了下去。
這時候,弟子神視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前輩這般以我意化天心的修行,後進弟子也有機會達到嗎?”
那青年道人的聲音裡,滿懷崇敬與期待,還有熱血隱隱。
“勤學好問,不故步自封,自有機會煉成。”蘇午如是回應。
聽到二者一問一答,尚庸內心的頹靡與惘然,忽然間就消散了許多,他紅著眼圈轉頭看向自己的弟子,一時無言。
“此試勝負已分。”
李含光走到蘇午身側,看著垂頭沉默不語的尚庸,笑著道:“道友迴轉眾妙宗以後,還請擇良辰吉日,設齋醮法會,向祖宗神靈請表,立‘張午’為樓觀道主。”…。。
尚庸嘆了口氣,稽首道:“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