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斬斷觸鬚的‘天’,必然橫衝直撞,引發種種不可測的後果!
一念及此,蘇午正要去提醒同樣攀附上了另外兩道天根的陶祖、洪仁坤,卻在這時,那一直陰陰沉沉保持沉默的鑑真忽然開口出聲:“此乃天之根系,不可輕易將之折斷!
折斷以後,必有天傾之禍!
貧僧可以對付這天根之上滋生的‘自我’。”
他說話間,身上福田法衣飄飄蕩蕩,枯瘦僧侶踩著虛空中無形的階梯,一步一步臨近了陶祖攀附的那道滋生出‘天之御中主神’的根系,鑑真對旁邊陶祖的存在置若罔聞,他看了看那道天根之上所有根系牽連聚集形成的‘天之御中主神’本形,接著一隻枯瘦的手掌便按在了那本形的頭頂——
“以我執破我執……”
鑑真喃喃低語。
在他手掌覆蓋在此時被白晝象升鎮壓著的天之御中厲詭頭顱上時,福田法衣之中便湧動起一股股黑煙。
黑煙翻騰間,遍身漆黑、纏繞鎖鏈的‘黑地藏王佛’從中顯現,那魔佛雙手合十,無邊誦經聲帶著強烈的執念,乍然響起:“眾生無邊誓願——殺!殺!殺!殺!殺!
煩惱無盡誓願——斷!斷!斷!斷!斷!
法門無量誓願——破!破!破!破!破!
佛道無上誓願——滅!滅!滅!滅!滅……”
瘋狂的誦經聲下,鑑真覆蓋在天之御中主神本形之上的手掌驟然變得焦黑,那焦黑色侵染進了天之御中主神本形上,將這道由天根觸鬚編織凝就的‘自我’於頃刻間染成焦黑!
緊接著,這道化作厲詭的天根自我,就驟然解脫了厲詭的狀態,它從那道天根之上脫落,化散作萬千道觸鬚,又由萬千道觸鬚化作一縷縷天人交感神韻,匯向鑑真自身。
鑑真周身,魔煙翻騰。
所有匯聚向他的神韻,都不可避免地被他自身無比堅定的‘執念’所侵染,最終所有被染黑的神韻都匯向他身後那座漆黑地藏王佛,令那尊漆黑地藏王佛變得越發漆黑,越發凝練!
“以我執破我執?”蘇午見得鑑真的手段,他心有所誤,瞬息間就能舉一反三。他收攏目光,看向自己腳下踩踏著的天根上的‘神產巢日神’本形,亦以一道手掌覆蓋在了神產巢日神本形之上——
“四大原無我,一切本來空,將頭臨白刃,猶如斬春風——”
虛空間,似有無數虛影唱響梵音。
無邊梵音下,蘇午還未徹底證就得那一縷法性如溪水般涓涓流下,流淌入那神產巢日神的本形之中,將那道本形都變作了一尊盤坐在虛空當中,散發無邊光明的佛陀之相。
那佛陀之相跟著自天根之上脫落,散作一縷縷若光塵般的神韻,匯於蘇午的元神之內!
蘇午元神震顫,似乎一瞬間飛高出萬千丈,在極高的地方俯瞰下方,便看到了諸千世界、無邊苦海,以及苦海盡頭的那一道岸!
‘神產巢日神’散化作的神韻,令蘇午瞬息間窺見了‘此岸’的影蹤。
他的元神上,留下了‘此岸’的氣韻!
成就元神,千難萬難。
然而從元神層次一躍脫出苦海,抵達‘此岸’,這一路上更是經歷艱難險阻,重重苦難——即便如此,亦不一定就能找對方向,最終踏足此岸,而蘇午首先窺見了此岸的影蹤,再抵達此岸,便要容易許多!
天根的‘自我’固然兇險,然若能為人所用,為人帶來的提升亦是顯而易見!
蘇午目光看向皺眉思索的陶祖。
鑑真此下正往第三道天根上的‘高御產巣日神’走去,洪仁坤攔住了這個枯瘦和尚。
他與陶祖此下縱然見過了蘇午與鑑真的手段,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化解天根的自我,但他亦察覺到,如能化解去天根的自我,自身必得種種裨益——是以並不打算把化解‘高御產巣日神’的機會,也讓給鑑真。
在此時,白晝微微搖晃,已經崩解在即。
“其實不拘是我意還是我執,只要能以‘自我’去侵染了天根的‘自我’,便已經成功。
祖師歷經千難萬險,死化陰間,依舊不墮此岸陽神,莫非求道之心不夠堅定?何不以這求道之心去試試染化那天根的‘自我’?”蘇午眼看陶祖還未思索明白,當即出聲提醒。
“原來如此!”
陶祖總算明白過來,他一轉身,剎那臨近了‘高御產巣日神’,在白晝象升破碎之際,自身一指點在了高御產巣日神本形眉心,這道天根之上滋生的‘自我’,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