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露出優雅的微笑。
令我詫異的是,師叔範劍居然已經融入場景,和阮家人聊上了,還談起今年莊稼的收成。
我大概永遠學不會師叔這種自來熟的能力。
不知不覺,我們走入了大廳。一箇中年男子在一個女子攙扶下,向我們迎面走來。
“大哥,五妹!”
“三妹!”
“三姐!”
阮仙鬆開兩個兒子的手,小步跑上前,和他們兩人抱頭痛哭。不用說,我也猜出來這男子正是阮仙的大哥阮安。
兄弟姐妹三人久別重逢,自然有訴不完的衷情。可阮仙一時激動,忘了介紹我了,把我晾在一旁,讓我十分尷尬。
我只好覥著臉,走向前,輕輕喊了一聲:“大舅哥。”
阮安轉身過來,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露出微笑,熱情地說道:“歡迎回家,妹夫!”
望著阮安真摯的眼神,我之前的擔心一掃而空。我可以確認,我被他們接納了。
阮家的人不多,但房子很多。這樣,我們十幾口人就沒必要去外面租房住。當天,阮安就給我們安排了寬敞的大房子。
屋裡的被子、枕頭、床單等用品雖然是半新的,但是很乾淨,還擺放得很整齊。就這樣,我們在阮家住下了。
第二天,阮安,還有阮仙的五妹阮清,帶著我們來到阮溪的墓前。按照習俗,我們先把墳墓及周邊打掃乾淨,拔一拔剛露頭的雜草。
因為阮溪生前愛喝酒,我們帶上了他常喝的一小瓶鹿龜酒,灑在地上。然後,在墳前燒紙錢,和冥幣一起燒的還有幾把戒木。
這些戒木是阮溪發明出來,用來打阮安、阮仙幾兄妹的木板。有兩把戒木上面還有些斑斑血跡,只是不知道沾的是誰的血。
火光中,阮安兄妹三人跪在阮溪的墳前,斷斷續續地訴說這思念之情。阮仙再次流淚了。
我猜,阮安三人對他們父親的情感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多年的養育之恩,和血脈相連的親情。恨是因為阮溪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兒女身上,不順從就打。
以阮安為例,阮溪希望兒子去討好司州陽平郡的中正官,給個好的品評,以便混個一官半職。
但是身體有恙的阮安生性淡泊,不願為官。阮溪為這件事,不知打了阮安多少次。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阮安突然站起來對我說道:“妹夫,咳,你來拜一拜岳父吧。”
我有點愕然。在那個講究門當戶對的時代,像我這種未被認可的女婿,是不能給岳父上墳的。
在阮安的示意下,我站在他的位置,給素未謀面的岳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謝謝你,岳父大人,生出這麼好的女兒。我不會辜負她的。”在墳前,我心裡暗暗感激阮溪。
自從來到阮家後,阮安對我和我兩個兒子是格外的好,還常常介紹當地一些有名望的人物,讓我認識。好到我一度懷疑,阮安是我的親大哥。
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打算在孃家呆上一陣子後,就回去牛頭嶺,也許會在陽平郡住在兩個月,也許三個月。
但沒想到,阮安是希望我在陽平郡住上一輩子。
就在入住阮家一個月後,阮安有天突然找我密談。
“咳,咳,妹夫,在陽平這裡住得還習慣嗎?”阮安的身體狀態讓人堪憂,不但腿腳不便,還有肺病。
“非常安逸。”
“那,咳,那不如你來當我們阮家的家主吧。”
“啊!這不合適吧!”阮安的話讓我十分吃驚。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上門女婿,怎麼能當家主?
“三妹和我說過,你是個閒雲野鶴之人,對於當不當家主,可能不是很在意。但對大凰、大龍兩個孩子來說,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你當上家主,他們自然就是士族子弟,就可以順理成章進入官立學校讀書。在這種學校裡讀書的學子,非富即貴。
大凰、大龍接觸到的人,將來可謂是談笑有鴻儒,來往無白丁。這樣,他們以後就會有很好的人脈資源。
等到他們兩個成年之後,我們以士族的名義,請中正官給他們兩人做個品評。自我朝推行九品中正制以來,世人常說,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
只要不犯大錯,料想評個上品沒什麼問題。再加上我們王家在朝中有人,稍微運作一番,便可順理成章,謀個好官職。”
聽了阮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