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我去赴約了。
禿魯帖木兒的家族是個望族。這一點,單從他府邸的豪華程度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禿魯帖木兒殷勤地在門口迎接我,領往後院的大廳。
快到大廳時,桑谷停下來,對我說道:“王爺,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你。”
我也停下來,說道:“一起進去吧,就是一場宴席而已。”
禿魯帖木兒在旁邊,也笑嘻嘻說道:“對對對,桑谷先生來我這邊不要拘束。到了裡面,愛怎麼喝就怎麼喝,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王爺,我戒酒了。在裡面多有不便。”
“那好吧。”
見桑谷堅持,我也不強求,點點頭。
禿魯帖木兒喊來一人,說道:“林業,你帶桑谷先生去用膳。”
“好的,老爺。”
走進大廳,大情法王已經在裡面,正在和禿魯帖木兒府上的管家王瑞傑閒聊。
“哎呀,法王,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哪裡,哪裡。王爺你是準時到的,本尊來早了一些。”
坐下後,我發現偌大的廳裡,僅有我們四人。
“今天的酒席還有誰要來?”
“就我們,沒有其他人了。”
“你沒喊哈麻?”
禿魯帖木兒尷尬一笑,說道:“內兄,他有別的事情。”
“哦。”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來,我們開始舉杯互敬。
“再過兩個月左右,我們大護國仁王寺在城中的分寺就要正式開業了。這件事說起來,真的要好好謝謝王爺。”
“法王客氣了。”
謝我?沒這個必要。
但我臉上還是笑嘻嘻,一副以功臣自居的樣子,和大情法王碰了一杯。
今天這酒席就四個人,氣氛難免冷清一些。
正當我覺得有些無聊時,大門推開了。
二十名明豔的年輕女子魚貫而入,後面還跟著幾個樂師。
前面十六名女子頭戴金色的佛冠,身披乳白色的纓絡,手上都帶著長長、尖尖的紅色指套,玉臂上、足踝上還纏繞細小的紫色銅鈴。
而身上的衣裳又新又破,就好像被淘氣孩童拿剪刀剪壞的那種。穿上去,若隱若現。但看上去,既端莊又妖豔。
後面四個女子則是身穿正經的衣裳,手裡各拿著一支長長的大木棍。
這種陣容,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馬上精神起來。
十六名女子進來後,正對著我們,站成筆直一排。
從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領頭之人。只見她肌膚如凝脂白玉,眼眸含情帶笑,讓人心頭盪漾。
“奴家叫妙樂奴,下,下面獻上一支歌舞,叫做孔雀開屏。”
妙樂奴有些羞澀地說道。
話音一落,絲竹之聲響起。妙樂奴開始翩翩起舞。
她的表情忽而莊重,忽而嫵媚。全身柔弱無骨,時而隨風飄搖,時而龍蛇飛舞。
這不禁讓我想起那首詩,“珠纓炫轉星宿搖,花斗藪龍蛇動”。
舞了一會,妙樂奴開始“咿呀咿呀”地唱了起來。她在前面唱,後面十五名女子在跟著輕聲和。可惜,我聽不懂她們到底在唱些什麼。
再加上舞動時,紫色銅鈴發出“叮噹當、叮噹當”的聲音,讓我滋生了一種耳朵要發炎的感覺,簡直太好聽了。
最讓人驚歎的是,後面十五名女子的舞姿和妙樂奴完全一致,看上去就像是她一個人在跳舞。
隨著絲竹聲減弱,妙樂奴很自然地回到開始起舞的地方,站立不動,手指相互交叉,形成一個圓形的觀音手印,儼然一個活的女菩薩。
而她身後的十五名女子陸續展開纖纖玉手,整體看上去真的像一隻開屏的孔雀。
等到最後一隻玉手伸出來,形成一個圓圈後,她們不動了,絲竹聲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幾聲鐘聲。
“嘖嘖嘖,太棒了,太棒了!”
我忍不住鼓起掌來。
“謝謝王爺的誇獎,接下來獻上的是群魔亂舞。”
妙樂奴那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得我耳朵都快融化了。
隨著絲竹聲也再次響起,我屏聲斂息,繼續觀賞。
只見四個身穿正裝的女子先走上前,將手裡那支光滑的木棍,插在地上的凹槽裡。
原來地上這四個凹槽是起這個作用的。剛才喝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