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廂裡,我和朱心閒聊,挑一些有趣的事情說,著重向他介紹瓊州那邊的風土人情。
朱心出獄後,心情開始大好,笑道:“太尉大人不必為我擔心。三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
我雖沒去過瓊州,但聽說那邊長年無冬,春暖花開,風光旖旎,早就心儀已久。
記得文宗皇帝也曾被放逐到那裡。後來,文宗皇帝憶起那段生活,說越歷年歲,有安無苦。
先帝都能在瓊州安之若素,我一個江湖人自然不在話下。”
我笑眯眯地說道:“教主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不過。陛下還有句話,讓我轉告給你。”
“哦,大人請講。”
“陛下說,朱心和天理教這些年,為朕辦了不少差事,有功勞也有苦勞。
陛下讓我,替他為天理教的兄弟們餞行,也算是好聚好散。
依我看,陛下心裡對你和天理教,還是有感情的。這一次礙於輿論壓力,不得不這樣處理。”
說完,我拍了拍朱心肩膀。
而他已感動得熱淚盈眶,哽咽地說道:“謝陛下寬容,謝太尉為我求情!”
“刑部那邊給你在京城停留的期限是六天。如今坊間流言蜚蜚,我也不便在城中為你們餞行。
這樣,陽翟王阿魯輝帖木兒在固安州有座大府邸。我素來與陽翟王交好。
這固安州正好也是南下瓊州的必經之路。十天之後,我在固安州為你們餞行。
你便飛鴿傳書,通知各地的教中的好兄弟,聚集於陽翟王府。我們到時暢飲一番,約定三年後再相聚,怎樣?”
“朱某一切都聽太尉的安排。”
我們一路聊著聊著,馬車便已來到天一樓前。
“朱教主,天一樓到了。我就不下車了。我們十天之後,在固安州見面。具體的安排,我再派人和你對接。”
“再次謝過太尉,朱某告辭了。”
“好。”
回到王府後,我、星陣、菠蘿三人再次在攬月臺上密謀。
“菠蘿,這段日子裡,你留在京城,派人秘密監視他們的動靜。
朱心一出京城,你也隨他一路南下,隨時和我們保持聯絡。”
“公子,菠蘿明白。”
“星陣,你明天就帶人,隨我先去固安州進行準備,到時候好好款待他們。”
“好。”
……
至正六年十二月初八,日麗風清。在這個冬季裡,罕見地出現了暖陽。
下午的時候,磐石等一百八十六名天理教高階骨幹,全部來到了固安州的陽翟王府。
他們從天南地北相聚一起,相談甚歡。教中好多人都是陌生的面孔,連星陣也認不全。
到了傍晚時分,星陣來告訴我,說朱心他們快到了。我便出去迎接。
剛走出王府門口,就看見朱心等被流放的五人,菠蘿等人以及十幾名押解的軍士,形成一串長長的隊伍,向這邊走來。
“朱教主,幾日不見,甚是想念。介紹給你認識下,這位便是陽翟王阿魯輝帖木兒。”
“太尉大人安好,王爺安好。朱某有禮了。”
“朱教主安好。”
“不敢當。朱某已將天理教解散了,不再是教主了。”
“不,在我們心中,你還是教主。”
朱心還披著枷鎖,便在馬背上向我們兩人揖了揖禮。
“誒,怎麼還給朱教主戴著枷鎖。菠蘿,去和那位軍官通融下,把教主五人的枷鎖解了,說今晚特例一下。”
“好的。”
菠蘿向負責押送的為首軍官說了幾句。那軍官便爽快地將朱心五人的枷鎖解開了。
我拉著朱心走進王府,帶著他換了套衣服後,便開始今晚的盛宴。
因為人數太多,餞行的宴席分別安排在陽翟王府的三個廳堂裡舉行。我們坐在最大的廳堂內。這裡只安排了七桌,顯得非常寬敞。
陽翟王阿魯輝帖木兒作為主人,坐在主桌正中的位置,熱情地款待我和朱心等人。酒菜從主桌後面的大屏風裡,陸續端出來。
天理教的江湖豪客們也知道今天是散夥酒,便放開了喝,觥籌交錯。
酒席進行到差不多三柱香的時候,阿魯輝帖木兒給我使了一個眼色,便起身說道:“本王去小溺一下,諸位慢慢喝。”
說完,他便離開了。
又過一會,朱心的神色已有些迷離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