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辛苦的趕路,在正月廿五的晚上,我們進駐了集慶路的大驛站——溧水驛站。
說是驛站,實際上是一座官驛加民驛的驛城。
因為集慶路的繁華和重要性,溧水驛站不斷擴建,並在外圍修起了城牆。
第二天一早,菠蘿便派人,前往京城方向的驛道,等候星陣。
算算時間,他應該會在今天到達溧水驛站。
快到午時的時候,我也坐不住了,和菠蘿走上城頭遠眺。
“公子,你看!應該就是星哥來了。”
菠蘿指著京城驛道的方向說道。
因為太遠,我根本看不清來人的相貌。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人少馬多,絕不會是普通的商旅。
“你去和驛令說一聲,提前開啟城門。我在驛館等星陣。”
“好。”
我回到驛館沒多久,就看見星陣一人三馬朝這邊駛來。菠蘿等人緊跟其後。
星陣座下戰馬,剛跑入院子,就悲鳴一聲,轟然倒下。
那戰馬四肢劇烈地抽搐著。院子裡的人趕緊拿來草料餵它。
星陣卻置之不理,飛身下馬後,徑直向我走來。
“星陣,你這麼急著要見我,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公子,這裡不是說話之處。我們到屋子裡頭,再說吧。”
“那好。”
後面跟來的菠蘿見他風塵僕僕,便說道:“星哥,要不要先換件衣服?”
星陣拍一拍身上的灰塵,說道:“先不用了。”
進入屋內後,我讓小倩給星陣倒茶。他也是渴了,連喝了三杯茶,才緩過來。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小倩姑娘,菠蘿,請你們也迴避下。這件事,我只能和公子單獨說!”
聽星陣這麼一說,我的心突然劇烈地跳了一下。
直到小倩、菠蘿走出去,星陣關緊了大門,才轉身緩緩地說道:“公子,接下來,我講的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握著茶杯的手已微微發抖,但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講吧。”
“主母,主母她死了。”
“這不可能!”
我跳了起來,絕望地望著星陣,全身發抖,手中的茶杯“啪”一聲,掉在地上。
那一刻,我多希望他說的不是真的。
可下一秒,星陣凝視著我,緩緩說道:“她真的走了。公子請節哀。”
過了一會,悲傷才湧上來,我頓時淚如泉湧。
“什麼時候的事?她,她怎麼走的?”
我沙啞地問道。
“正月廿一,我出京城的前一天。她的死和一個人有關。”
“是誰?我要將他挫骨揚灰!”
我憤怒地握緊拳頭,心中有一股火正在熊熊燃燒。
星陣突然壓低聲音,說道:“是鐵鍋!”
這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般,擊穿了我的心理防線。
霎那間,我的心跳得厲害,眼前漸漸模糊,只覺得天地在旋轉,慢慢往後倒去。
“公子,公子!”
周邊開始寂靜起來,只聽見星陣喊我的聲音。
接著,一股冰涼的內力從人中穴,湧入我體內的經脈。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緩過來。
“扶我起來。”
星陣扶我到床上躺下,並重新給我倒了一杯茶。
我將那杯茶一飲而盡,長長出了一口氣,又用力掐了掐自己,才能確認這一切不是夢境。
“你把你知道的,詳細和我說一遍。”
“整件事要從一年前,主母那場大病說起。因為主母這病來得蹊蹺。
我便起了疑心,偷偷撿起主母貼身丫鬟裴顏扔掉的藥渣,拿去給王小雨大夫看。
在京城中,王小雨大夫在治療婦科病方面,名氣很大。公子或許也聽過她的名字。”
我點點頭。
星陣繼續說道:“王小雨把藥渣一點點分出來,又聞又看,觀察了很久,然後篤定地告訴我。這是古方中的墮胎藥——五日流。”
“你是說,阿秀她那一次不是生病,而是懷孕!”
我的手又開始微微發抖。
“是的。王小雨說,這五日流乃是歷朝歷代中,後宮血腥爭鬥的利器。
根據野史記載,以前的一些皇后,為了保住幼兒的太子之位,會將五日流的藥湯,偷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