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萬戶格斯爾心裡也全明白了,自己的至親現在全被脫脫控制了。
“脫脫大人捎來什麼話?”
沃汗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現在帝都裡全部戒嚴。陛下下詔,任何人出入城門都必須經過脫脫大人簽字同意。城門外,陛下的親軍已經列陣在外。
脫脫大人讓我前來,只問一句話。主子,你是否還效忠於陛下,是否還效忠於黃金家族。如果是,既往不咎!”
格斯爾毫不猶豫,立刻把右手緊緊捂在胸口,低沉地說道:“永恆的長生天在上,我格斯爾永遠效忠於陛下,絕不違背陛下的旨意!沃汗,你快回去稟報脫脫大人吧。”
沃汗跪下來,給格斯爾磕了一個響頭,便離開了帳篷。
格斯爾定了定神,也走出帳篷,望著遠處的行宮發呆。
格斯爾心裡明白,這次管家帶來的不是訊息,是選擇。是讓他重新選擇戰隊的最後一次機會。
而他,好像也沒得選。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月可察兒領著三十多騎,悄然來到柳林行宮,接走太子燕貼古思。
那時,喝得醺醺然的伯顏正在酣睡。
萬戶格斯爾自然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因為,他是今晚輪值的守衛負責人。
格斯爾在伯顏住所前,走來走去,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等太子燕貼古思離開半個時辰後,再向伯顏稟報。那時候,就算想追回太子,也來不及了。
……
至元六年二月初八的早晨,伯顏木然地站在行宮大堂的中間。在伯顏身後,還站著隨他前來的文官武將。
文官武將們的臉上都有些緊張。而中書省的平章政事——只兒瓦歹,此時更加緊張。
只兒瓦歹一個人站在伯顏的對面。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個大香堂。
只兒瓦歹嚥下口水,清了清嗓子,舉起聖旨,準備宣讀。雙手卻不受控制地微抖。
“……朕踐位以來,命伯顏為太師、秦王、中書大丞相,而伯顏不能安分,專權自恣,欺朕年幼,輕視太皇太后及朕弟燕帖古思,變亂祖宗成憲,虐害天下。
加以極刑,允合輿論。朕念先朝之故,尚存憫恤,今命伯顏出為河南行省左丞相。所有元領諸衛親軍並怯薛丹人等,詔書到時,即許散還……”
只兒瓦歹總算大聲唸完了聖旨。
只兒瓦歹念過很多次聖旨。但這一次,是他念的最心驚膽戰的一次。唸完後,只兒瓦歹的掌心冒出了細汗。
“這真是陛下的旨意?”
“是的,伯顏大人。”
伯顏彷彿沒有聽見只兒瓦歹的回答,只是望著窗外出神。
他忘了謝恩,也忘了接旨,就連只兒瓦歹向他告辭,也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