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你這是幾個意思?”
周彰善覥著臉,笑道:“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丞相的一點小小意思。”
我不吭聲了,端起茶,悠然地喝了一口,靜靜地等待綽斯戩開口。
“郡王,這個,這個。最近郡王查獲了一批貪官惡吏。本相也有所聞。哎,都怪我御下不嚴,讓郡王操心了。”
我讓人在衙門打得他們哭爹喊孃的,連路人都皆知。你才有所聞?
“哦,丞相日理萬機,自然有考慮不周的地方,本郡王便勉為其難,幫丞相處理一些蛀蟲。”
“對對對,郡王處理的極好。只不過,其中有兩人的情況有點特殊。
一個是刑部尚書喇特納的侄子。另一個正是本相的妻弟。不知郡王在帝都,可認得喇特納尚書。”
哼,這頭中年狐狸改口稱我為郡王,開始準備說情撈人了。
我不動聲色,繼續淡定地說道:“我和喇特納尚書喝過幾次酒。但這次下江南,陛下明言在先。
不管是何方皇親國戚,凡是劣跡斑斑者,一律嚴懲!莫非,喇特納尚書對本郡王還有別的吩咐?”
綽斯戩臉皮微紅,繼續說道:“喇特納尚書只有有求於郡王,哪裡敢有什麼吩咐。
只是這兩人平時還算中規中矩,怕是其中有什麼誤會,還盼郡王重審。本相和喇特納尚書日後必定還有重謝。”
日後還有重謝?也不知道有多重。
我瞄了一眼那十根大金條,不禁心有所動。
再說了,綽斯戩和喇特納這兩人,一個是封疆大吏,一個是朝中重臣。日後說不定還有求於他們。
我下一趟江南,就把他們兩人全得罪了,好像不是很划算。
“丞相所說的那兩人是?”
“日納實裡和秦沐。”
哦,原來就是還沒有招供的那兩人。看來,是有人偷偷向兩人透露,讓他們咬牙忍住,會有人想辦法搭救他們。
“丞相如此說來,莫非,這兩人還真的有什麼隱情?”
“對對對,有隱情。”
周彰善一聽我鬆口了,諂笑起來,附和說道。
我和綽斯戩也笑了起來。
過了幾秒,我臉色突然一沉,說道:“如有隱情,重新審過,也是可以。
但憑本郡王對案情的瞭解,兩人所犯之事,依律當斬。就算有隱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免職、杖刑,那是逃不掉的。”
說完,我冷冷地看著綽斯戩。
綽斯戩面露難色,沉吟不語。
周彰善看了看綽斯戩,又對我笑道:“郡王,不如再通融通融。”
我臉上頓時大變,怒喝:“周大人什麼意思!你想和本郡王討價還價?”
周彰善大駭,急忙說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綽斯戩見狀,當斷立斷,低聲說道:“如郡王能夠重審兩人,從輕處置。本相和喇特納尚書定不敢忘今日之情。”
我見綽斯戩有央求之意,臉色便緩了下來,正色說道:“丞相,處置完這十一人,本郡王就準備回京覆命了。
希望我走之後,丞相要好好整頓整頓下屬。千萬可別像其他行省,出了什麼大亂子,再讓陛下煩心。”
我這句話倒是真心想法。
天下烏鴉一般黑。
我也知道,這江浙行省的官吏自然也是無人不貪。
我也是僅僅希望,透過這次殺雞儆猴,讓他們有所收斂,不要捅出什麼大亂子就行。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麼高招可治亂象。
“請郡王放心,本相今後一定好好整頓,不讓陛下勞心。”
我看著綽斯戩的眼睛片刻,笑了。
這兩隻中年狐狸也跟著笑了起來。
如何處置這十一人,我們三人在暗室裡就敲定了。
接下來,在高人的指點下,日納實裡和秦沐這兩人主動招了,認的罪剛好夠免職,但又死不了。
我也就預設了。
……
三月十六,我和綽斯戩商議過後,決定在這一天公開處置這十一名貪官惡吏。
我目的在於敲山震虎。
地點就選在杭州清河坊附近一處空曠地方,並搭起了高臺。清河坊商鋪林立,是杭州當時最熱鬧的地方。
由於提前幾天已貼出公告的原因,那天早上來圍觀的人是真多,可謂是人山人海。
御史臺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