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錦妖,他們卻不能真正的開心,畢竟誰都不知道她下次若是毒發,還如何能壓制得住?
錦妖躺在馬車內,雖然樂容也在,可她卻沒有刻意的迴避,將頭枕在雲微的腿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眯眼假寐。
她雖然很多話想跟雲微說,很想把他剝了看看他身上的傷,但是樂容還在,她不能給與他回應,卻也不會讓他尷尬難堪,所以這個時候,還是選擇沉默的好。
馬車越是往西,路上越是貧瘠蕭條,城鎮越來越少,就算是大城,看起來也很一般,而那些鎮子和村莊更是不用說,路上的人多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好像多年饑荒一般,而走到最後一日,幾乎看不見村莊和人,樹木都變成了矮小的灌木叢,而那些土地是死板的黃泥地,風沙不斷,卻沒有一點雨水,地面上列出的溝壑都可以把人塞進去了,用一片荒蕪來形容,在貼切不過。
這裡都是這個樣子,那流放之地,便可想象該是什麼景象了。
流放之地專門關押四國中的重罪之人,若是連死都不足以讓他們恕罪的話,那麼便送他們到流放之地,讓他們嚐盡這裡的折磨,然後痛苦的死去。
據說流放之地沒有城門,任何人都可以進去,不過進容易,想離開,卻難如登天;因為這裡有四國派的精銳士兵把守,不準任何人離開,他們控制著流放之地的食物和水,流放之地的人都要仰仗這點東西存活;而那些曾經江湖上的魔頭、邪派人物,只要武功高強到可以威脅到這些士兵,皆是以鐵鏈穿透琵琶骨,鎖在了城內,終身不得開啟鎖鏈;至於那擅長毒的,則是將他們趕到一處偏遠的地方,或者直接關在籠子裡。
總得來說,進了流放之地的人,簡直連狗都不如。
又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在快到黃昏的時候趕到了流放之地,錦妖從馬車出來看向那一處稱為城的地方,雖然心中已經想象過了,可是當親眼看見的,還是有那麼點震撼,說真的,她兩世為人,上一世也去過不少貧窮苦難的地方,但是真的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讓人震撼的畫面。
流放之地這個名字當真再貼切不過,所謂流放之城,簡直根本就不能算一個城,因為那城門只是巨石混了泥土堆積圈了一個地界出來,城牆都算不上,更別說城門了!而這不是最讓人震撼的,而是那城內一個個帶著手銬腳鐐,一身破爛衣不遮體的人,他們被曬得蠟黃,身上有無數的傷口,曬得結痂,然後很快又幹裂開去,那一幅樣子,簡直比乞丐難民都不如,而這樣的人幾乎堆積了整個城門口,似乎在等待什麼,卻又畏懼什麼,雖然有人走動,卻沒有走出那根本沒有門的城門。
錦妖收回目光,震驚道:“這裡面有多少人啊?”
雲微輕輕擁住她:“當年武林邪派清洗,四國同時出手,趕到這裡的人足足有十萬人,經歷這麼多年,也死得差不多,剩下的一萬人不到,而這些年四國之內也送了不少犯了大罪的人來,應該在一萬人左右!”
錦妖聞言咋舌,就算是一般的牢房有個一千人都算多的了,更何況這關門關押窮兇惡極之人的地方,十萬人啊,這天下哪兒有那麼多窮兇惡極的人?在這偏遠貧瘠至極的地方,食物和水近乎斷絕,她都可以想象那種人吃人的景象了。
“走吧!”雲微拉回她的思緒。
“現在就進去?”
“不是現在!現在看著這座城很小,可是這座城佔地上萬畝,危險之地數不勝數,我們還需要一個引路人!”
錦妖疑惑:“誰?”
說完看向白離:“我記得你進去過!”
白離搖搖頭:“雖然我進去過,但是很多地方都不曾涉足,要是引路,還輪不到我!”
說完看向遠方:“真正引路的人,來了!”
錦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一道暗紅的身影緩緩而來,那灼眼奪目的顏色在這片天地間看起來異樣的刺眼,好似那獨自一朵開在忘川河畔的曼珠沙華,獨立悽美。
白離看著鬱卿顏在錦妖耳邊說出了一個讓錦妖震驚的訊息:“他可是在這裡足足生活了五年,若要論起來,怕是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裡了!”
錦妖腦海中一震,似乎想起了些什麼,記得當初得到鬱卿顏的訊息裡有一條無從查起,那就是他在七歲到十二歲的時候彷彿人間蒸發,沒有一點訊息,卻不想,他居然是來了這裡,一個七歲的孩子,他到底是怎麼在這裡活過五年的?
錦妖自問,若是換了她,恐怕早就死在這裡面了。
在錦妖震驚得失神的時候,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