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或許他還活著呢?然而其實她的心底根本已經沒有敢抱太大的希望。
她怎麼都沒想到,在她已經接受一切,準備遺憾一生的時候,他卻這麼突兀的出現在她面前;縱然他不認得她,他的氣質也變了不少,但是感覺騙不了她,那就是她的白離,他真的還活著!
曾經的遺憾她不會在讓那一切上演,她也不會再對白離放手,他是她的,不管他記不得記得她,她絕不會讓他再一次從自己的身旁離開。
“殿下!”一個魂衛出現在錦妖身後:“已經有了琴柒的蹤跡,在西北方向!”
錦妖抬手吸過不遠處放置的緋月刀,飛身躍出,如影子乘疾風往西北而去!
“錚……”一陣嫋嫋的琴音響起,錦妖的步子一頓,看向琴音傳來的方向,片刻足尖一點飛躍過去,不過幾個起落便來到了一處府邸後院的池塘邊,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坐在那裡撫琴,清風吹得他的衣襬和髮絲滿天飛舞,他周身透著祥和謫仙之氣,比之雲微更盛,他坐在這朱漆華燈的院落中,卻不顯絲毫的俗氣,周圍的色澤都因為他而變得暗淡,天地間唯有那一抹白色,彷彿置身九天玄閣,飄渺雲仙。
那一曲清風如醉,如行雲流水,又如桃花三月,春色正好,正是迷人醉心。
錦妖斂下眸子,再次睜眼的時候,眼中卻依舊冷清,絲毫不受琴音縮控。
在錦妖睜開眼眸的瞬間,琴柒的琴音也停下,微微滄桑卻帶著獨特音色的聲音空靈的響起:“殿下為何不能多沉迷一下,非要做那獨醒之人呢?”
錦妖靜靜的看著他:“虛幻的醉生夢死,有什麼可貪念的?”
琴柒輕笑:“果然不愧是傳承之人,這份心性倒是清明!”
“我追了閣下半月,可不僅僅是跟閣下談談心性的!”錦妖眼眸冰涼:“琴柒!你到底想做什麼?或者我該稱呼你為——無相天師!”
琴柒勾著琴絃的手一頓,失笑:“本以為你不過察覺了樂容之事,卻不想你竟然知道了這麼多啊!”
“多麼?我可不覺得,對於你謀劃了幾百年的事情來說,我知道的,應該不過只是冰山一角吧?”錦妖緩緩走進:“既然都已經說到這裡了,不如你來說說當初你是怎麼殺了我父皇的吧!”
琴柒微微抬頭,露出一張俊美柔和透著睿智氣息的面容,這張臉與那一次錦妖在樂容那裡所見的相差無幾,但是若非確定眼前之人就是那人,恐怕很難有人將兩人聯絡在一起。
若說琴柒是儒雅溫和的俊美中年大叔,那麼無相便是絕世出塵的大師,空靈而飄渺,單單氣息便將兩人區分開來。
“月徵有你這麼個女兒,也該死得瞑目了!”琴柒道。
錦妖嗤笑:“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友無相居然就是那個偷了機關圖的太宗長老琴柒!”
“殿下似乎也太小看你的那個父皇了!”琴柒,或者改稱為天師無相,沒看見他有什麼動作,他便已經從坐著變成了站立,靜靜的站在池塘邊,宛如一朵佛光聖蓮,當真不愧是讓天下無數人尊敬膜拜的天師。可是不管他再怎麼神聖,在錦妖的眼裡,都只有一個樣子。
琴柒似乎對錦妖的態度不以為意,只道:“你的父皇壽命不過短短五十載,可是他的睿智卻是天下僅有,就算是那些活了百年以上的老怪物,也沒幾人能比得上他,這堯月說大也是四國之一,說小在這片大陸也不過寸土方圓,可是明明就是這麼大的國家,他卻把天下諸國,哪怕是未來的一切都算計在了心中,活了這麼多年,他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錦妖聞言心中一震,有些想法在心中似乎頃刻就要破土而出,卻被她死死壓住,她不想知道答案!
顯然,無相不想給她逃避的機會:“你是不想知道,還是不敢知道?你父皇或許早就知道我的算計,所以他以帝王之血逆天改命,若非如此,你如何能破得了堯月皇室公主的詛咒,如何能活過十八歲?”
“而她給你的那張聖旨,就算不曾看過,但是我也相信那不是什麼和離書,而是一張——地圖吧!”無相淡淡的透著無奈的說出最後三個字,對月徵又是恨,又是佩服,他算中了錦妖或許對雲微有情,所以不會立刻開啟那聖旨,更加不會立刻給雲微;而那張聖旨便以和離書的名義存在著,實則卻藏著的是封王城的機關圖。
說什麼地圖被盜,說什麼被分成幾份,不過是他推波助瀾之後的一次可笑的陰謀而已;而他無相算天算地,卻偏偏算不出他月徵的帝王命,所以這一切他明明參與了,卻也被騙得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