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畢竟,都已經是過去的”。還未等我講完,安妮便拿出一把刀子,向我的鼻尖徑直揮去,我向後一傾斜,那把刀的刀刃與我的臉頰摩擦而過。
“你的冷靜讓我喜歡。”我冷著臉說道:“可是你的自作聰明讓我感到厭惡”她一步步向我逼近,臉上略過一絲殺戮。
“我看到了另一個我,拿著我剛買的刀,砍向了先生”。我一邊後退,一邊向那個男人看去,那桌上的人頭靜靜地擺在那裡,而那女人的眼睛,正在一點點地睜大。
“難道日記裡說的先生是與我一樣的命運?”我看著安妮,抿了抿唇角來遮掩她的緊張。“安妮你聽我說”
安妮的刀再度揮來,我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嬌弱的女孩會有這麼大力度。我措手不及,被腳下橫在地上的屍體絆倒,硬生生地倒在了已經砍成幾截的屍塊之中。
“凡是介入這件事情的人,我都不想讓他們繼續在這世上苟活。”她將手中的刀舉起,對著我的肩膀直劈而下。我手的傷還沒有復原,猛烈的撞擊,也使我的神經劇烈的疼痛起來。
“如果你一直這樣做的話,波比也會不高興的。”我閉著眼睛,吼出了這句我自己心裡也沒有底的話。可是,在那日記內容可以看出,安妮對波比的感情是很深的,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誤的話,我身邊這具已經風化的狗屍,就是她在日記中所記錄的威利。
安妮的動作突然停止了,她的眼睛突然湧出了淚水,原本清晰的眼白漸漸變紅。“快來快來救救我,我又要過去了,那個地方”。
她的面目突然扭曲起來,渾身抽搐著,像一根扭曲起來的麻花。這症狀,難道是臆影症
我慌忙站起,忍著神經緊繃的痛感,搖著她的肩膀,大聲地對她喊著:“不要走進那扇鏡子!快點回來!”
安妮嘴裡含含糊糊地不知說些什麼,她將我推開,拿出了手中的刀,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劃去。
一道又一道,在未完全癒合的傷口上,再一次重添了新傷。
我在一邊呆呆地望著,看著這個女孩獨自掙扎。我知道,這是她必須經歷的過程,在一個血紅色的無人世界裡走出來的必須經歷的過程,沒有人可以幫助她。即便孤獨,即便痛苦,也只能一個人獨自承受,你身上的傷,足以證明你的剛強。
如果安妮真的得了臆影症的話,那麼,現在血淋淋地擺在我眼前的事實,在她的眼裡,大概,都是美好的樣子吧。清醒時自責而罪孽,沉迷時陶醉而瘋狂。她在調整著自己,讓自己面對這殘忍的事實。
我能理解這種痛苦,更可以體會到走過無數路途後,血淋淋的現實。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根根神經在我的全身擰成一團。這痛感,只有在清楚的時候,才有深刻地感覺。
什麼也放不了,安妮在我的面前呻吟,用刀割著,時刻讓自己保持著清醒。而我,卻只能站在這裡,與這些已經死去的人頭一起,看著她,獨自在那裡無聲地掙扎
“安妮”我輕喃著她的名字,一陣酸楚卻再一次略過心頭,莉迪亞,你到底在哪?我到底該怎麼辦?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卻不以為然,可我離開了你才明白,我早已經把你的存在當成了一種習慣。
獨自守著這幾句屍體,想必也是為自己贖的罪,安妮的日記,想必也是病發時心裡的想法。在罪惡之下隱藏的善良之花。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清香,這香氣漸漸迷浸在整間屋子,使我覺得有些昏沉。
我向後看去,看到那男人的嘴裡漸漸開出了一朵花,那朵花戳破他的頭骨,在骨頭的縫隙之中綻放。那是一朵,白色的百合。又是那朵白色的百合。
希爾,難道你在挑釁我嗎?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想要怒吼的衝動。這一切的開始,我一定,要讓這一切,徹底結束。
我向安妮跑去,我要向希爾示威,我們不再是朋友。朋友,只代表曾經;而敵人,則代表現在,我要放下,我必須得放下,放下你曾經的善良,放下你曾經的淚水,抬起你的黑暗與邪惡。
區區一個臆影症而已!如果不去嘗試,永遠也不會有好的結果。我記得在那所禮堂中,我的血液救了被白色肉蟲侵佔的少年。我也記得,我的昏迷之時,曾經喝過莉迪亞的血。
那麼我也可以
我用牙扯開包紮住我的手的繃帶,撕心裂肺的痛再度襲來,一股溼熱的暖流在我的指尖滑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我將手伸進了安妮的嘴裡
第八十章 幻境魔窟
我感覺血液像在被抽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