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黃相見的小貓崽兒,他出門之前還睡得正香,進門之後似乎被吵醒了。
小貓崽兒耳朵動了動,警惕地坐起身,似乎很有威嚴一樣挺直了腰,伸出軟嫩的前爪撓了撓額頭,一雙湖水般碧綠的雙眸有些兇狠地看向了門口,看清是陸邇之後才收起了警惕,“咪嗚”地叫了一聲。
陸邇憐愛地看它一眼,被小可愛故作兇猛的模樣萌到,湊上去用右手好好呼擼了一把貓崽兒的毛腦袋。
小貓猝不及防被陸邇玩弄在隻手之間,努力躲開那隻亂摸的大手,一面抗議地“嗚嗚”叫,試圖維護自己的尊嚴。
——怎麼回事,這個亞獸怎麼敢這樣挑釁他的威嚴?!
陸邇自然聽不到貓貓的心聲,好好擼了一把貓,才心滿意足地起身,在東邊那堆雜物裡翻找了一下,才勉強找到一個像是鉤子一樣的東西,把手裡的那塊肉掛了上去。
終於不用空手抓血淋淋的獸肉,陸邇嫌棄地看了看自己黏糊糊的左手,拎著那塊獸肉轉過身,正好看到貓崽兒正襟危坐一般,還在後面頗有威視地瞪著他,有些抱歉地笑了起來:“小咪,餓了嗎?”
——小、小咪?
貓崽兒撓著自己額頭的前爪僵住,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名字是在叫自己。因為它動作停住,身體微微失去平衡,整隻貓“噗通”側倒在灰色獸皮上,剛才一瞬間的威嚴感頓時消失殆盡。
陸邇被它的動作萌化了,笑著晃了晃自己手裡還沾著泥沙的獸肉:“別急,小咪,爸爸給你把肉洗洗,一會就開飯。”
“爸爸”這個自稱讓貓崽兒有些迷惑,呆坐在毛毯上目送著陸邇離開。
提著肉出了帳篷,穿過稀疏的灌木叢,在帳篷附近的潺潺溪流裡,手裡提著鉤子,把肉掛在清洌洌的流水中,讓活水衝乾淨肉上的血水和泥沙。
溪流附近的植被總是生長得最好,陸邇蹲下來找了半晌,在地上挖了兩棵野菜。
這種被部落裡的亞獸們叫做“白根菜”的植物有點類似蘿蔔,葉子稀疏,但是根莖龐大,咬上去雖然很難嚼碎,但味道倒有些甜,靠汁水勉強也能果腹。
陸邇在上游些的地方洗了手,也把那兩棵白根菜洗乾淨,怔怔地盯著水面不語。
水裡映照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模樣倒還清秀,凌亂的栗色短髮,雙肩和腰上各圍著一條獸皮,手腕上掛著一串殘缺的骨飾,露在外面的小腿因為寒冷而微微發紅,右手食指上包著一小節樹葉,像是遮掩著什麼東西。
最引人注目的,是聳立在頭頂上那對毛茸茸的耳朵,看起來像是麋鹿,只在耳尖上有一抹淡綠色。
——想必這就是原身“綠耳”這個名字的由來。
陸邇望著水裡陌生的面孔,微微嘆了口氣。
他穿越過來已經過了三天。
這裡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他重生在了一具陌生的身體上。
這個世界還停留在幾乎茹毛飲血的原始部落時期,只是與地球不同的是,這個世界沒有人類,只有“獸人”。
正常的獸人,人形與人類一模一樣,卻能夠隨時變身成野獸戰鬥、捕獵;而一部分不能變身成野獸的被稱為“亞獸”,能夠孕育後代,身體中有一部分器官帶著野獸的模樣。
原身“綠耳”,就是這樣一個亞獸。
這是一個人數不多的小部落,分工明確,獸人們外出捕獵,亞獸們採集樹果、硝制獸皮,憑藉粗糙的磨石磨骨工具,抱團在一起與冷酷的大自然對抗。
原身是這個小部落的首領的孩子,還被首領許給了部落裡最強大的獸人,按理說簡直是躺著享福的命。
然而因為原身出生時難產,生他的亞獸因此去世,緊接著又發生過一次大旱災,被剛才那個送肉的亞獸視為“災星”,覺得他不詳,將來一定會給部落帶來滅頂之災,煽動其他人對他冷漠排斥,還屢次要求首領把他驅逐離開。
原身被排斥欺凌,導致愈發自閉怕人。首領不捨得逼死自己的孩子,又不可能面面俱到地照應他,便開口與部落最強大的獸人“角”結親,請角能夠幫忙照顧原身。
說定結親後,首領和角許好了一起去換鹽——結果沒想到路上遭了獸群襲擊,首領重傷勉強回來,至今昏迷不醒,原身的獸人角卻只留下了一灘血跡。
原身這時候才被送到角的帳篷裡住下,還沒在一起呢,就成了寡婦……不對,寡獸。
“災星”的稱呼愈發坐實,又失去了兩個最大的靠山,原身從小就有點自閉症,碰到這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