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人在黑暗的帳篷中餓死,“不想繼續拖累其他人”也是他放棄求生的原因之一。
陸邇能夠理解這些還處於原始部落階段的獸人們對於重大災害的恐慌、和尋求替代發洩的寄託,但不代表他能接受這樣的語言暴力。
“知道我是災星還跟我靠這麼近,是想被我剋死嗎?”
花尾似乎是想不到陸邇竟然還會反駁,怔了片刻才勃然大怒:“要不是你把角從我身邊搶走了,誰會理你!你把角的遺物都給我,我一定離你遠遠的!”
——原身的獸人的……前男友?
陸邇臉色有些古怪,沒想到這個發展。
花尾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惡狠狠地道:“明天開始,我不會再好心幫你要部落分配的食物了!你就一個人餓死吧!”
說完他臉上閃過了一絲微妙的得意,狠狠瞪了陸邇一眼,又“噔噔噔”地跑遠了。
陸邇呆了片刻,搖搖頭,有些可惜地看了眼地上被踩爛的白根菜和漿果,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小咪的頭:“我們的夜宵少了一半,太可惜了。”
小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喉嚨裡發出稚嫩的“嗚”的聲音。
——誰叫你把食物給他的?他在騙你!食物上交一半隻是要求外出捕獵的獸人的,亞獸採集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還要冒著被野獸傷害的危險,部落從來不這麼限制亞獸!
陸邇自然是聽不懂小咪的心聲。他對花尾的話基本不在意,先不說他自己有手有腳,還有滿腦袋的農科專業知識,單說那枚會滲透靈水的神秘指環,就能保證他不被餓死。
帶著小咪回了帳篷,陸邇肚子也有些打鼓,雖然下午在小菜園裡喝了一點靈水,但是肚子裡的空腹感可不是那點靈水可以消除的。
進了帳篷之後,陸邇放下貓,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小咪忽然跳起來,跑到篝火堆之旁,“咪嗚啊嗚”地叫了起來。
陸邇一怔,走過去一看,才發現自己出門之前特意加了柴火避免熄滅的火堆,現在已經完全黯淡下來,上面還蓋著一層溼漉漉的沙土,顯然是被人惡意撲滅。
怪不得進了帳篷之後,沒有感覺到以前那種暖烘烘的感覺。
陸邇神色冷了下來,想起了花尾跑開之前臉上的得意神情。
現在初春,夜晚還帶著點冬日殘留的寒氣,沒有篝火在,光憑那幾張獸皮根本不能禦寒。
陸邇心裡有怒氣隱隱翻滾,臉上的神情反倒十分平靜,嘴角甚至微微有些翹起,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溫和。
小咪有些擔憂地抬起頭,翡翠碧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