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地等待。 自從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儘管還沒有恢復,朝中的大小官員都已經爭先恐後地前來“探望”過他了。幾個月前,他剛剛得到了紫龍令牌;他昏迷期間,皇上五次到府探病。這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呢?所有“聰明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在病榻上,凌鉦也宛轉地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了前來探病的官員。 他完全相信,在今日的朝議上,自己的意見能夠得到充分的表達。 但是,最終採納哪一種意見,決定權在父皇。 凌鉦又看了看手中的紙條,心頭煩悶。紙條太短了,很多東西都沒有說清楚。而且,有很多他真正擔心的事情,是無法開口向外人求證的。 芯兒中毒未死,僅僅是說,她還活著,並不代表她很健康;芯兒是被展顏“找到”的,這說明,芯兒曾經經歷了一個可怕的躲藏過程;另一方面,展顏能“找到”她,也說明了展顏……很重視她!究竟重視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呢?這些念頭都讓凌鉦很不愉快。 此外,展顏的格索們既然能殺芯兒一次,就難保沒有第二次……除了格索,其他是否還有什麼人對芯兒居心不良呢?芯兒的安全,令人擔憂啊! 必須儘快營救芯兒! 如果今日,父皇得出的結論不盡如人意……便啟動所有暗中儲備的力量!暴露實力也顧不得了;會闖出什麼大禍……也顧不得了!凌鉦下定了決心,在心底輕輕道:“芯兒,等著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儘快來救你!” 正沉思間,便看見明風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道:“王爺!快!快準備……皇上來了!” “父皇?”凌鉦吃了一驚。他當然聽說了,在他昏迷期間,父皇五次到府探病,卻終究都是在昏迷中,沒有實際感受到那份震撼。 沒想到,今日那麼重要的朝議過後,父皇竟然又一次親自到府探望。這般抬愛……確實讓凌鉦升起“受寵若驚”的感覺。 凌鉦趕緊讓明風取來朝服,尚未穿戴完畢,便見皇上已經身著便裝走進了跨院。 凌鉦趕緊伏跪地上,恭迎父皇。 凌豐涯腳步便捷,走到凌鉦身前,溫和道:“你傷勢未愈,無需行此大禮,起來吧!”跪在旁邊的明風趕緊起身,扶起了凌鉦。 待引著皇上在中堂的主座上坐好,凌鉦在下首道:“父皇終日政務繁忙,兒臣不能為父分憂,反而勞動父皇頻頻探望,不孝愚鈍、心實惶恐!” 凌豐涯淡淡看了他一眼,擺手道:“看你身體康復,朕也很寬慰。今日,大家都在爭議是否對草原用兵,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畢竟,同展顏交手,你比較有經驗。”輕輕揮手摒退了身邊的太監。明風見狀,也趕緊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凌鉦恭敬道:“兒臣這些年注重商事,鮮少關注戰局,恐怕輕言誤國!” 凌豐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些年,佟族跟展族的雙方交戰中,屢屢用到戰陣,難道不是你提供的?” 凌鉦心頭“咯噔”一下,額角冒汗,趕緊跪地道:“不敢欺瞞父皇,實是兒臣與佟族掌兵的烏扎克私交甚篤,被他問到,不便拒絕,便胡亂出了些主意。事先沒有請示父皇,是兒臣的不對!” 凌豐涯淡淡道:“你不要緊張。正因為這些年把你調離了兵部,卻見你不計功勞、不避艱險,暗中操持,一心為國籌謀,我才賜你紫龍令牌。這些年,草原局勢控制得十分平穩,钁兒把功勞完全攬在了自己身上。我深知你在其中花費的心血,卻沒有見你出聲分辯過。我看重的就是你這一份公心,否則,光是崇商行善這些事情,還不至於讓我頒動紫龍令牌。起來吧!” 凌鉦見皇上如此厲害,不知自己暗中安排的事情,究竟有多少被皇上掌握了,一陣陣背脊發涼,心想幸好這些年來,多是提供軍事參贊,沒有出兵襄助佟族,隱藏在深處的力量應該還不至於暴露。聽了父皇這一番話,辨不清內中含義究竟是褒是貶,只好恭敬道:“兒臣行事孟浪,十分慚愧!謝父皇不罪之恩!”起身坐好。 凌豐涯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暗中襄助佟族同展顏交戰,對展顏瞭解至深。這一個多月,儘管朝野上下都主張作戰,我一直沒有批准,便是想等你恢復過來,聽聽你的意見!” 凌鉦聽得虛汗直冒,恭敬道:“既然父皇不怪責,兒臣便說一點淺見。兒臣仔細研究了北藍山之戰的攻防佈局,展顏的實力和能力都在穩步增長。他本是縱橫草原的英雄,草原戰法運用得純熟之極,而如今,他顯然又糅合進了很多‘非草原’的戰陣和戰術,竟是把許多步兵的優勢改良運用到了騎兵中,揚長避短,厲害之極。若不加以節制,兒臣恐怕,不必很長時間,他便會成為心腹大患。” 凌豐涯點頭道:“如此說來,你也主張對展顏用兵?” 凌鉦搖頭道:“不然!一則,皇妹尚在草原,倘若出兵,還要先想法子把皇妹接出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