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從人群中擠過來:“老爺,您的回單,拿好了,一會兒輸了錢可別怪小的沒提醒你。”
邢老一副高深的笑容接過單子:“哈哈…你家老爺要發財了,早知道有這麼好的事,今天就多帶些銀子過來了。”
“完了,老爺瘋了。”東明同情的看了邢老一眼,不知道怎麼說了,頭一扭,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河中央,可不能讓葉家的人做了手腳,自己可是下了一個月工錢的賭注。
柱子不知道捱了多少鞋底板,總算是把昏迷的葉君生從人群中拖了出來,揹著葉君生瘋了一樣的就往葉府跑,得趕緊通知老夫人才行,可不能讓夫人把葉家給輸沒了,葉家沒了,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好。
碼頭的錢管家被喬月委以重任,臨時主持這麼大的賭局,他一邊填著堵單,冷汗汩汩的流,全身都早就溼透了,前來下注的人還在絡繹不絕,他的手連幾個簡單的字都實在是寫不動了。
“這他娘那裡是人乾的事,我的姑奶奶啊,咱們不帶這麼玩的…”
他很想扭頭就跑,可惜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已經站滿了一群凶神惡煞的衙役,只要敢跑,肯定立馬就會被亂棍打死。
莫知州一臉扼腕的嘆了口氣,多好的掙錢機會啊,可惜出來得太快了,身上就只帶了五百兩銀票,多的實在沒有了,大肚腩劇烈的起伏,他狠狠的一腳就踢在身邊的一個捕快身上:“你們他孃的就不能借我點。”
幾個捕快一臉苦色,把懷裡的賭單拿出來:“大人,真沒了,您實在是要,小的這堵單就給了您吧。”
說著,還不等莫知州伸手去接,幾個捕快就兔子一樣的把賭單收進了懷裡,明顯是話不由心,氣得莫知州又是一陣狂躁。
“行了,行了,不能再下注了。”錢管家趕緊丟掉手裡的毛筆,平身第一次覺得會寫字簡直是莫大的罪過,他趕緊瘋了一樣的拿起身邊的一面旗子左右晃:“大人,我家夫人說了,賭注夠一萬貫就不能再下注了。”
船上的人都是一陣喘氣,終於回了魂:“夫人,夫人,您看錢管家已經搖旗了,咱們可以起網了。”
“嗯。”琴聲一停,喬月朝河堤上看去,果然看見錢管家在拼命的搖著一面小旗子:“那就起網往回開吧。”
她說完,施施然進了船艙,很是平靜。
“起網咯…”
水手使出吃奶的勁大聲叫喚一聲,眾目睽睽之下拉起掛著網沉入河堤的錨,大船就開始緩緩朝著河邊的灘塗這邊靠。
莫知州挺了挺大肚子,適當的擺出他知州大人的威風,分開人流走近人群:“大家都不要急,既然是由本大人來做這個見證,一會兒稱魚的時候自然是由本知州親自來,大家信不信得過。”
眾人一片歡呼,聲聲稱好,其實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既然有知州大人參與,大家當然是竭力支援,這樣葉家夫人要是輸了賭注想賴賬,還有官府撐腰不是。
“嘩啦啦…”
大船還沒有使到岸邊,遠遠就看見網裡的魚噼裡啪啦的往上跳,都不小,隨便飛起來的一條魚起碼都有十來斤。
看著船吃力的樣子,好像要被下面的魚又拖回河中央去,岸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噗通噗通的跳,下面得有多少魚才能讓這麼大一條船拖著都吃力啊。
“噗通,噗通…”
一時間,黑壓壓的人群沒一個敢出聲了,剛才的興奮和激動全都沒了影,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船越來越近,邢老的笑容越來越濃了,還有些幸災樂禍,他拍了拍東明的頭:“你剛才去下注的時候,除了我,還有誰買了葉家夫人贏?”
第十六章 被打
東明臉色一黑,看著往這邊靠的大船,四周飛跳起的魚兒白花花的一片,腦子一陣眩暈,可是下了一個月工錢的賭注啊,若不是現在幸災樂禍的是自家老爺,他肯定掄起袖子就是一頓狂揍。
船越是往岸邊靠,周圍的人臉色越是難看,什麼時候寧州河裡盡然有這麼多的魚了,看那捲起的水花,一條最少有五尺長的大魚露出水面,偌大的魚頭像個怪物,就連魚鱗都開始發黃了。
莫知州的臉變得很難看,慶幸今天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五百兩銀票,只看這麼多跳出水面的魚,還稱個屁啊稱,肯定只多不少,還留下就只有丟人的份?
他悄悄拍了一下身邊的一個捕快,趁著大家都在盯著河裡的船,他尋著人縫,帶著幾個捕快和衙役,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船上的水手和幾個下人簡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