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我們葉家來辦。”
莫知州是個老滑頭,在坐的都是寧州一方富豪,誰都得罪不起,他眼珠子轉了轉,官場上一手太極拳的功夫那是早就爐火純青了,他說道:“邢老曾是太子的老師,論官位,論才德,我看還是交由邢老來定奪吧。”
黃翰雲笑了笑,好像莫知州的話他早就知道一樣。
不遠處,一頭銀髮,精神矍鑠的老人抬了抬手,很是沉穩,不急不慢的說道:“大家都不要爭了,文成喜文,這是老夫所知道的,依我看啊,一會兒的詩會誰家的文章能上了文牆,今年智雲寺義捐的便由誰家來操辦吧。”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接著又說道:“說好了是義捐,咱們全城的百姓都要參與,可不能誰一家就自己出了錢,智雲寺是大家的,自當是大家都要出一份力,不是誰家的私人佛堂,主持的人家不能自己捐錢。”
邢老說完,在場的人這才安靜了下來,葉君生也大大的喘了口起,其實在聽見智雲和尚說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年葉家要順利舉辦義捐修繕寺廟的事情肯定不會這麼順利。
之所以鬧一鬧,就是要讓邢老和莫知州當著大家的面把規矩說定了,讓像黃翰雲這樣提前就得到訊息的人也不能輕鬆得到機會。
比如說現在,誰也不能說就由誰家來辦了就是,得看誰家手底下的才子能作出好文章,上得了文牆,這才能得到機會。
好的文章可是做不了假,上了文牆可是要接受天下人的監督,誰家要是不拿出點真本事出來就上了文牆,可就要惹出大笑話。
第十一章 比詩
臨時出了太子殿下要到寧州這個事情,琴技歌舞頓時就少了很多妙趣,即便是伊水坊的花魁蘭慧兒精心準備的一曲《夜雨輕風》,也沒有調動起多大的氣氛。
時間流過,隨行的下人們除了看看熱鬧,不喜歡看節目的自然也可以到智雲寺的院子裡隨便走一走。
智雲寺是寧州名寺,每年都會有專門的義捐修善,花草園林自然是別有一番精緻。
隨便轉個幾轉,參天的大樹隨處可見,山上的季節總是要比山下晚些,紅的桃花,白的梨花,紫的海棠,全都含苞待放,嫩綠的枝條隨風招搖,春天的氣息濃郁堆疊滿滿一個山頭。
“東明?”順著花園往東,智雲寺正大門的一面高牆下站著一名青衣童子,胖丫驚訝:“怎麼今天沒去釣魚?”
童子扭頭看她一眼,接著又扭頭認真看著牆上,一副沉思的模樣:“曾經屋前桃花豔,小路佳人。比起風過處青山依舊,夕陽下佳人何在?我覺得這一句更美,更有意境,姜晟真不愧是寧州第一才子。”
“切,說得你好像真的很懂一樣。”胖丫噘嘴:“姜晟就在裡面,我家老爺請來的,有真人不看,跑這裡看文牆有什麼意思?”
東明鄙視她一眼:“你懂什麼,老爺說了,智雲寺最有意思的就是這面文牆,無價之寶…”
說到這裡,他不滿的揮了揮手,眼裡滿是不屑:“你一個漁婦的丫鬟,給你說這些你也不懂,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小爺我在學習,說不定有朝一日我的詩也能刻在這面牆上。”
“你敢說我家夫人是漁婦!”胖丫的臉一下就拉下來了,一把抓住東明的耳朵。
“漁婦,漁婦,本來就是漁婦。”東明不改口:“釣魚本來就是修身養性,你看看你家夫人,明明就侮辱了釣魚這個高雅的事情,就是漁婦。”
胖丫哼一聲,無奈:“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家夫人說了,你們這是嫉妒,你們是可憐人,明明自己不行,非要找這樣那樣的藉口。”
說著,她很不屑的朝文牆上撇一眼,嘟了嘟嘴,很是惋惜的樣子:“就這樣的東西都敢叫詩詞,哎,真是可憐,還把它當個寶,我這個漁婦的丫鬟隨便來兩句都比這些強一百倍。”
“你…你不懂…沒文化,跟你那個漁婦夫人一樣沒文化,我不怪你。”
東明被胖丫這一句給氣得樂了,這可是上了文牆的詩詞,可是大家都公認的好文章,好些更是被天下文人傳誦,胖丫這麼說,他除了嘲笑,還真不知道怎麼說了。
自己被罵就算了,邢東明說她沒文化,連著喬月也給罵了,這一下胖丫可不幹了,她氣得直打轉,在地上找了塊小石頭就開始劃。
“哼,你給我看好了,看看咱們到底誰沒文化。”胖丫不憤,蹲在地上就畫了起來。
三杯兩盞淡酒,比起胖丫和邢東明這邊,裡面的花園裡氣氛很是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