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這事情他說了也不算,得皇上說了才行,你自己剛才不去求皇上…”
“哼…”馮玉蘭冷哼一聲,走過來拉著劉章的手搖了搖,嗲聲嗲氣的說道:“王爺,你可是答應了要娶我的,這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要是不娶我,以後誰還敢要!”
劉章看著她,那種容忍,寵溺,和一貫的溫柔早已經消失不見,眼睛裡有一種不加掩飾的厭惡,他說道:“你以前也沒說過你不是侯爺的親生女兒啊?”
馮玉蘭愣神,拉著劉章的手僵直在半空,腦子裡嗡嗡一陣嗡鳴,不明白劉章從桃林裡出來之後看著她的眼神怎麼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馮玉蘭語塞,笑容很僵硬,“王爺,你別逗我好嗎?蘭兒經不起你這麼嚇的!”
劉章拂袖,甩開她的手,憤憤的說道:“本王憑什麼要娶你?整天除了發嗲作秀,你還會做什麼?天繡宮,天繡宮,天繡宮是你的嗎?侯爺憑什麼要給你,他又不欠你什麼,一個撿回來的丫頭,她給了你錦衣玉食的生活,給了你萬人敬仰的地位,而你呢?你為他做了什麼?
你關心過他,愛戴過他嗎?你知道他整天都在呆在桃林裡是為什麼嗎?”
馮玉蘭的手顫抖了起來:“可是…可是,這和咱們兩個的婚約有什麼關係!”
“哼…”劉章憤怒,“一個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孝順的人,有什麼資格成為我劉章的福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果我是你,就應該想著,怎麼把侯爺失落在民間的親生女兒找回來,讓他高興高興…”
他說著,完全不理會還楞在原地的馮勇和馮玉蘭,劉章從桃林出來之後的變化,完全出乎了他們的認知。
看見劉章已經漸漸消失的背影,過了很久,馮玉蘭才失聲痛哭著向他離去的方向追去。
可惜,一陣健馬疾馳,劉章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馮勇也是站在練武場上楞了很久,想著剛才劉章沒來由的一陣數落,他忽然面容一震,大叫道:“包叔,背馬…”
說完,他急衝衝的朝旁邊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大刀就往前院而去。
馮玉蘭拉住他,說道:“快!快去把王爺給我追回來,我不能沒有他!”
馮勇語重心長的說道:“姐姐,王爺說得對,咱們也應該懂事了,咱們兩個都不是爹親生的,現在爹的親生女兒回來了,咱們作為馮家的人,應該去接她,爹給了我們很多,可是我們什麼也沒有為他做過…”
說著,不管還在哭泣的馮玉蘭,馮勇也朝大門外面走去了。
馮玉蘭失神,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了起來,袖子裡的拳頭捏得很緊,修得很精緻的眉毛下面,那雙黝黑的眼睛,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陰森。
是的!是陰森,怨毒的目光,聽見馮春有一個親生女兒的這一天起,她心裡一直有的那種不安現在終於得到了證實。
這還沒進馮家的門呢,劉章已經有了悔婚的跡象,而他的傻弟弟,已經傻傻的去迎接她去了,這些時日,府裡的下人好像也不像以前那麼恭敬了,京城裡哪些平日裡都圍著自己轉的富家子弟最近也人來找她玩了。
她的光環,好像一夜之間被那個傳說中的喬月奪走了,這種恨,這種痛,深深的刺進了心裡,她的嘴唇咬出了血絲,她站在門口,凝視這遙遠的天邊,喃喃的說道:“都是屬於我的,屬於我馮玉蘭的,你只不過是一個棄女而已,爹都不要你了,你還回來做什麼!你應該死,死在外面,馮家不歡迎你…”
…
後山的桃林裡,劉武德走了,劉章也走了,幾片枯黃的桃葉被風吹進了青石砌的墳墓上面。
因此,馮春動了,他拿起旁邊的一個破舊的掃帚,很認真的掃了起來,掃地得很認真,掃得一絲不苟。
高大的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看著正在掃著墓地的馮春,他說道:“小姐已經到雪河城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馮春搖頭:“她不應該到京城來,這裡不適合她!”
五戒說道:“可是她並沒有什麼錯,齊州的人回來說了,小姐這些年受了很多苦,你知道嗎?她八歲的時候就幫人磨豆腐掙錢,幫別人做繡工,她還要照顧一個比她小四歲的弟弟,三年前,三年前她被逼跳了河…”
五戒說著,都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她可是侯爺的親生骨肉啊,本應該是集萬千從愛於一身的大小姐,可是,可是她過得比誰都可憐。
馮春沒有動容,或許是他的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