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過來的百姓越是說喬月了不起,肥碩的婆子臉色就越是難看,打聽了個七七八八,陰沉著臉連聲謝謝都沒說就轉身鑽進一個巷子裡消失不見。
城郊的一個農家小院子裡,身子圓潤的呂夢樓正在對著銅鏡梳妝,脂粉塗了一次又一次都還不滿意,抓起一塊大紅紙狠狠的印在厚厚的嘴唇上,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響,她就說道:“怎麼樣,給我說道說道,那個賤人到底丟人丟成什麼樣子?
要不是我太過出名,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今天這場好戲就自己去看了,這麼好的事情哪裡輪得到你…”
孟婆子走進來,臉色很不好,她說道:“老夫人,她沒出醜,可是長了大面子,出了大風頭,現在全寧州城的人都在說那個賤人是如何的了得,如何的有面子…”
“哐當”一聲,銅鏡摔得粉碎,圓圓的臉上脂粉刷刷的往下掉,氣得不輕:“什麼?這麼隆重的義捐讓那個賣唱的賤人給辦成了?”
孟婆子嘀嘀咕咕把她打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呂夢樓氣得臉都綠了,豁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豈有此理,這麼大的風頭本該由我呂夢樓來享受,她一個賣唱的賤人,何德何能?”
婆子臉色陰狠的補上一句:“就是,讓那個賤人美得找不到北了,葉家是您的,是您一手操持起來的,咱們立刻就回去,把她趕出葉府。”
“哼…不急,咱們對外說的是去了京城,再過個十天半個月再回去,等那個賤人把所有事情都辦妥了,老孃回去直接撿現成的多好。
哈哈…跟我呂夢樓鬥,你還嫩得很…”
婆子深以為然,葉家從來都是呂夢樓的,老夫人再回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有什麼不對,暗暗的捏緊爪子,總覺得今天這麼大的風光,讓喬月獨佔了很不心甘,對於之前她們逃走時葉家四面楚歌的情況絕口不提。
今天的葉家很熱鬧,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不過總的情況是好的,之前走在街上的葉家下人總覺得要低人一等,現在都敢昂首挺胸的藐視別人了。
葉家只要有喬月在,永遠不會倒,沒看見嗎?節度使張大人都親自派兵過來了,更別說莫知州丟了兒子都不敢埋怨自家夫人半句,自己安排那些酒囊飯袋的衙役去尋人。
這一刻,下人們覺得在葉家當個下人比當個知府還要幸福,沒看見嗎?每一個受了傷的下人自家夫人都要親自問上一句,還要發點賞錢。
張猛把葉家的一甘人等親自護送回了葉家,也不多做停留,派幾十個士兵守在葉府大門口,自己就帶著大隊的人馬風流快活去了,這個時候喬山和他的妹妹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的話要說,他才不會自討沒趣,留在葉家,等著大批的人圍著他轉。
胖丫往東腳的小院送完了點心,又忙著去催促廚房做菜,從今天開始,寧州城裡的商戶還有誰敢不賣東西給葉家就直接硬搶了,這些天吃魚吃得快吐了的葉家下人們終於是揚眉吐氣了一把。
小院的房間裡,高大的喬山和瘦小的王翼哭成了淚人,喬山捏緊了拳頭說道:“那個欺負你的浪子現在人在何處,大哥現在就去取下他的人頭。”
喬月的眼神沒有之前那麼陌生,經過一番冷靜之後她開始相信面前這兩個人說的話,他們一個是宏遠商號的管事,一個是正五品的將軍,自己沒有什麼值得他們騙的。
喬月接著說:“天涯路人終是客,今天在一個地方,明天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些許小事能忍就忍了,誰還去管他是誰,我是個賣唱的女子,身份卑賤,要是人家摸我一下就要拼命,那也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喬山又是怒哼一聲,紅紅的眼睛看著她:“那後來呢。怎麼就成了葉家的夫人,他們家當家的人哪裡去了,王翼說看見你的那天被他們家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又是怎麼回事?”
喬山一直追問,從三年前的那個大年夜開始問起,這三年的點點滴滴,都要喬月給他仔仔細細的說上一遍,冷了,熱了,有沒有被人欺負,他心裡發誓,要把喬月受過的欺負全都替她找回來,喬家的人誰也不能欺負。
喬月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是真的關心她,其實不管自己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起碼已經認可了喬山這個大哥,即便他口口聲聲的說對不起自己,可是以前的事情經過他們說出來,喬月心裡依然對喬山沒有一點點的埋怨。
如果事情再發生一遍,她依然不會怪喬山,她依然還是會以有喬山這個大哥而驕傲,三年的顛沛流離,三年的人情冷暖,喬山對妹妹的這份親情,已經把喬月感動得一塌糊塗,有這個一個好大哥,這是上天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