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費力地朝天空中望了一眼，別人或許看不出，可那一刀一劍，每一個動作，都告訴了楚天，他們的這場戰鬥，不屬於域級的範疇。
這是更高一層，道級高手之間的戰鬥！
道級……
驀地，楚天看著天空中手持紫色長劍，傲然而立的身影，卻是那麼地熟悉。他忍不住笑了笑，喃喃道：“怪不得，原來是他……”
萬人敵，赫然便是之前在蒼茫學院中，與楚天有過數面之緣的神秘人！
“楚天！”
這時，易凝她們四人也擔心楚天的傷勢，趁著國師被萬人敵與斬飛恨拖住的時候，從遠處掠了過來。那一聲聲呼喚，都代表了她們心中的擔憂，代表了她們的關切。
易凝乍一看到楚天渾身浴血，那一襲白袍早已沒有一塊是白色的模樣，她那眼淚就像是不值錢似的，唰唰地落了下來，她忍不住趴到楚天的身上，那一滴滴慟哭的淚水，沾溼了楚天的前襟。
“凝兒……”
楚天的胸口被易凝壓得有點痛，不過他也沒阻止，只是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易凝的滿頭青絲，良久，楚天滿目柔情，緊緊地盯著易凝，易凝抬頭一看，被楚天這種柔柔的眼神盯著滿臉通紅。
“凝兒……”楚天開口……
“嗯？”易凝心如鹿撞，以為楚天要說出些什麼肉麻的話，忐忑不已，既有期待，又怕楚天真的說出來了，她該如何面對身後的其他與楚天關係匪淺的女子……
少女的心啊，真難懂……
柳青靈幾女也是目光復雜地看著抱在一起的易凝與楚天兩人，不過她們也很識趣地沒有說什麼，畢竟，易凝才是楚天明媒正娶的正牌妻子。
“凝兒，你好重！”彷彿是憋了許久，楚天終於把那句在喉嚨之間繞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四女都怔在了那裡，易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當她回頭，看到柳青靈等人想笑又還來不及笑出來的表情時，這才反應過來，易凝那張俏臉唰地一下就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可謂是惱羞成怒。
她惱怒地錘了楚天兩下，卻又不敢用力。當易凝看到楚天臉上那一抹戲謔的笑容時，又有點氣不過來，打又不捨得，罵又罵不得，她也只能沒好氣地白了楚天一眼，嗔道：“笑，你還笑！”
話雖如此，可易凝也不好意思賴在楚天的懷裡了，站起身來，扭過頭，悄悄地拭去剛才為楚天而落下的淚。
“哈哈哈哈……”楚天看到幾女的表情，心情大暢，就這麼倚在碎石之上，開懷大笑起來。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楚天就這麼狂笑著，也不顧在天空中打鬥的數人是否聽到了。不過事實上，就算國師他們幾人聽到了楚天的笑聲，此時也無暇顧及了，因為，斬飛恨解封狂刀一事，也給國師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笑了許久，易凝臉皮掛不住了，她還以為楚天笑她剛才的事，她沒好氣地輕輕踹了楚天一腳，問道：“壞人，你還在笑什麼？”
雖然易凝與楚天已經成親，不過在那麼多人面前，‘夫君’二字她也喊不出來，只能像是初識那時一般，喊楚天為‘壞人’，這個稱呼，卻讓楚天心中生出幾分親切，與懷念。
“我只是覺得，在這種時候，有你們在我身邊，我就忍不住開心得想笑了！”楚天收起了笑容，只餘下那麼一縷，淡淡地，在嘴角邊凝而不散。
柳青靈雙唇微微一動，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楚天卻擺了擺手，阻止了四女心中的千言萬語。楚天淡淡一嘆，繼續說道：“只是，有些仇，我不得不報，不然的話，我於心不安，或許這一輩子，就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那一天，那一幕，那悄然離去的伊人，早已深深地刻在楚天的心底，恍若夢魘。
燕凡霜離去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依然清晰地在楚天的耳邊迴盪……那足以讓人一寸寸肝腸寸斷的痛……似乎，習慣了麼？當一種心痛也能成為習慣的時候，一段過去，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下的了。
四女聽著楚天這般說著，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這時，楚天淡淡一笑，右手在身下一撐，整個人彈了起來，整一個沒事人似的。
“凝兒，附耳過來。”楚天笑了笑，朝易凝招了招手。
易凝心中疑惑，不過還是順著楚天的意思，把耳朵附到了楚天的嘴邊。楚天嘴角洩出了一抹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苦笑，在易凝的耳邊輕聲說道：“凝兒，把她們帶走，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