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裡忽然閃出恐懼之色,吳蘭心輕笑,“你看我象女賊?”母親愣了愣,然後和女兒一齊搖頭,少女的目光偷偷望向童自珍,臉上忽然一紅,垂下頭去。
童自珍雖然文弱,但俊秀清絕的面龐和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十分醒目,再加上他才華絕世,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智慧之光,在這種偏僻的小鎮上何曾有過這樣的人物?
吳蘭心目光一閃,問這個少女:“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道:“小蓮。”
吳蘭心微笑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我哥哥?”
小蓮“啊”了一聲,“他……他是你哥哥?”
吳蘭心輕笑,“不是我哥哥,難道是我丈夫不成?”
小蓮的臉又紅了頭,垂得更低,等她再抬起頭時吳蘭心已經不見了。
吳蘭心悄悄潛到鎮口,見出山的大路上燈火通明,幾十個人冒著風雪站在路旁,路口有幾間新搭的木屋和幾座帳篷。木屋裡漆黑一片,帳篷裡卻有燈光,吳蘭心藉著房屋陰影的掩護繞到帳篷的正面,湊到帳簾的縫隙處往裡看。帳裡有三四個人,正對著帳門的是個氣質溫雅的中年人,相貌清癯卻目光深鷙。
吳蘭心全身的血液好象一下子都凝結成了冰,師父竟然也來了!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呼嘯的山風掩蓋了她發出的微弱聲息,直到走到她認為已經安全的地方才發覺全身都已經被冷汗浸溼。
吳蘭心夢遊一樣地回到小蓮家,還沒進門,暗處忽然有人悠悠道:“你回來了?”她的雙腿登時一軟,差點兒坐到地上,手已握住了腰間軟劍的劍柄。
童自珍走到她身邊,“你怎麼了?好象後頭有鬼跟著一樣?”
吳蘭心這才醒悟剛才那句話是他說的,鬆了口氣後只覺得全身發軟,如虛脫了一般,勉強笑了笑,“這麼大的風雪,你不在屋子裡休息,出來幹什麼?當心著涼。”
童自珍微笑道:“我沒那麼嬌貴,一點涼風吹不死我。”
他這一笑中似乎比往日多了一點兒什麼,就象草原上清爽的晨風拂過柔軟綠草,給人的感覺平和而又浪漫,吳蘭心痴痴地看著,“你笑起來真好看,可惜笑的時候太少。”
童自珍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說實在的,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笑過了,幾乎都忘了笑是什麼感覺。”
吳蘭心深深凝視著他,慢慢地從臉上摘下面具,“你從沒看過我真正的樣子吧?”她把臉轉向童自珍,“你看我好看嗎?”
這張臉不如面具那般美得毫無瑕疵,眉毛稍淡了些、鼻樑稍矮了些,但膚色柔潤白皙、輪廓細緻秀雅,皎娟如天上明月、清雅似潔白百合。那張面具豔則豔矣,但美得咄咄逼人、豔得不留餘地,一般的人甚至不敢多看她,但這副相貌卻把她眼神與氣質中散發出的鋒芒淡化了、令她的銳氣柔和了。
她戴起那張面具時只算是人間的絕色,而現在的她卻如同是蒙天地之神眷顧、承日月之靈而生的精靈。
童自珍幾乎看呆了,吳蘭心的眼波深沉似海、迷濛如霧,“自珍,我無論做了什麼事都是為了你好,即使惹你生氣,也請你原諒我好嗎?”
童自珍以為她指的是盜少林四寶,連累他被人追殺的事,微笑道:“我早就說過這不怪你。”
淚珠從吳蘭心眼裡沁出、流下,但她臉上卻綻開笑容,彷彿悽迷煙雨中忽然盛開一朵美麗的鮮花,忽然撲上去緊緊抱住童自珍,柔軟的雙唇吻上他的。童自珍全身一震,本能地想避開,但看到吳蘭心悽楚的表情、含淚的雙眸,本來要往外推的手不由自主地環住了她的腰。以往吳蘭心就象陽光一樣明朗,從不曾這般彷徨無助過,他想安慰她,想讓陽光一般的笑再重回她臉上……
纏綿中童自珍忽然嚐到一絲鹹味,意識到這是吳蘭心的眼淚,迷失的神智立刻清醒,分開膠著的唇瓣問:“是不是走不了?”
吳蘭心猶帶淚痕的臉上露出微笑,“放心,你一定能出去,只是……你將來不要忘了我……”
童自珍剛剛覺出她語意不祥,背後幾個大穴同時一麻,登時昏倒在吳蘭心懷裡。
吳蘭心把童自珍抱進屋,放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然後回頭打量小蓮母女,目光最後落到婦人身上,“我還不知道大嬸怎麼稱呼?”
婦人惶然道:“我孃家姓梁,大家都叫我梁媽,姑娘……女俠就這麼叫吧。”
吳蘭心問:“你們在此地有沒有親戚朋友?”
梁媽嘆了口氣,“我們孤兒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