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個規矩擺明是為他訂的,因為他是老大嘛。”吳蘭心的胳膊又重新回到童自珍脖子上,“你用那朵金花殺了歐陽西銘,手法真高明,教給我好不好?”那朵金花的威力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卻到現在才有心情問他。
童自珍無奈地嘆了口氣,在“絕不和吳蘭心講理”的規則外又另加了一條:絕不能對吳蘭心稍假辭色。因為她會得寸進尺。“那是先母的獨門心法,是我大哥教我的,讓他教你豈不更好?”
吳蘭心賴在他身上不起來,撒嬌道:“不要!不要!我只讓你教,你教我才學。”
童自珍正拿她沒辦法,童冷忽然出現在門口,冷冷道:“你不學更好。”
吳蘭心把臉一沉,暗罵一聲“陰魂不散”!她和童自珍稍有進展並不容易,這些哥哥們還總是和她搗亂!
童冷的臉色比她的更難看,“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童自珍吃了一驚。“四哥……”
童冷道:“你放心,我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吳蘭心嗤笑道:“你就算想對我怎樣,難道就怎樣得了嗎?”
兩人一前一後直走到後院牆根,童冷才停步回身,目注吳蘭心,久久不語。
吳蘭心道:“有什麼難聽話趕快說!要打架我也奉陪,我事兒還多著呢,沒空兒和你耗時間。”
童冷道:“我七弟的身世很可憐,一出生就沒了父母,而且身患絕症,所以我們兄弟六個都特別關心他,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吳蘭心道:“只看你們兄弟對我如防大敵的樣子就知道你們對他保護得有多嚴密,以你冷漠寡言的性情,居然和我這個你一直看不順眼的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也可見你對他的關心程度了。”
她話裡帶刺兒,童冷當然聽得出,聲音更冷,“七弟也自知命如遊絲,所以對任何人都很冷淡,對我們這六哥哥也如此,因為他不希望他早逝後我們會為他傷心,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何獨獨對你這麼好?竟然還容忍你自稱他的未婚妻?”
吳蘭心一愣,在她看來,童自珍對她總是那麼冷漠、那麼不經意,不論她使出什麼手段,都引不出他一丁點兒的情緒。這算是對她好嗎?
童冷接著道:“我見過象你這樣的女人,你們總想迷住周圍的男人,讓他們拜倒在你們裙下以滿足你們的虛榮心和勝利感。”他想起本是自己的繼母、後來和大哥李玉庭通姦、陷害弟弟童烈的那個女人,眼睛裡露出厭惡之色,“你的確能迷住很多男人,但我警告你,別對我弟弟有什麼妄想!”
吳蘭心清楚地看見他眼裡的不屑、厭惡、輕蔑和譏誚,一股怒火直衝胸臆,冷笑一聲,眼睛從下往上瞟了他一眼,“有本事,就別被我迷住!”
這下輪到童冷一愣了,他見識過的女人並不少,在剛才的情況下,若是聰明的,一定會用很圓滑的話輕輕帶過;若是愚蠢的,一定會尷尬無措。但面前這個如此年輕、彷彿從沒在風塵中打過半個滾的少女,卻用這樣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象是在挑戰!
他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子有這樣桀傲的美!從沒見過任何人的眼裡有這樣明亮的光輝!
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吳蘭心看出了他的那種感覺,她的本能對這種感覺最敏銳,嘴角的冷笑就更深了,也帶著童冷剛才那種輕蔑、譏誚與不屑的表情,“看你現在這樣子,好象也被我迷住了吧?”說罷再也不看他一眼,揚長而去。
黃葉言舊事
歐陽世家,滿院似雪,書房的地下密室裡多了一張長桌,歐陽西銘的屍體就放在上面。歐陽長亭眼圈兒紅腫,但神情卻十分冷靜,目光一直盯著桌旁幾位洛陽名醫臉上的表情。
幾位名醫都恭立在一人身側,這人大約四十來歲年紀,身段頎長而略瘦,眼神精明銳利,名醫裡有兩位已經白髮皓然,但對這個人的態度卻象弟子對待師長一樣恭敬。
歐陽長天悄然而入,對姐姐低聲道:“查過往下扔草把和磚頭的四家酒樓,兩家是德立財團的,一家是吳知府六姨太的表弟開的,還有一家是咱們歐陽世家的。四家酒樓的人都說有人三天前就包租了酒樓頂樓的全部席面,從昨天一直包到明天,說要等重要客人,因為不知那位客人什麼時候到,所以要連租三天。”
歐陽長亭道:“來接洽的是什麼樣的人?”
歐陽長天道:“他們都說不上來。”
歐陽長亭冷笑,“包租一座高階酒樓的整個頂層得要多少銀子?而且還是一租三天?這麼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