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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從沉思中回醒,花廳裡只剩下自己,一個僕人悄然來到他身邊,“六公子,這午飯……”
童歸塵道:“送到各自的房裡吧……但只怕他們誰也吃不下吧?”
他又呆坐了一會兒才回房,飯還沒送來,但房裡卻有一人在等著他,他看到這人,不覺一愣,“紅袖夫人?有事嗎?”如果廖煙媚找他們有事,也該去找大哥吧?為何要專門在他房裡等他?
紅袖夫人道:“奴婢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公子。”她持起茶壺倒了杯茶給他,“這是敝谷特產的香茶,請公子品嚐。”
童歸塵急忙雙手接過,“夫人千萬不要客氣,我們只是貴谷的客人,哪兒敢讓夫人自稱‘奴婢’?有話請講。”
紅袖夫人問:“今日在東山絕頂,你將‘臨風輕舉’和‘頓月遲迴’暗自傳給田翠衣,不怕被秋氏責怪嗎?”
童歸塵道:“家師之所以把劍法傳給我,只因她認為我的性情適合這套劍法,不因為我是東方世家的人,也沒有吩咐我不可另傳外人。”
紅袖夫人道:“你回到東方世家後,事務繁雜,而且身分地位更是大變,與田翠衣之間不會再有交集,你擔心她被人欺負,才將劍法傳給她,是不是?”
童歸塵默然不語,輕呷一口香茶,不願回答紅袖夫人的問題。
紅袖夫人道:“你寧願此生與她斬斷情緣,認命地煎熬到死?”
童歸塵握緊手中的茶杯,聲音仍然平靜,“想不到夫人詞鋒這般銳利,你追問我這些事有何用意?”
紅袖夫人一笑,“這些話是吳姑娘讓我代她問的,還有一件事,是她拜託我代她做的。”
童歸塵警戒心升起,吳蘭心又想算計他什麼?“她拜託你什麼事?”
懷裡突然多了一具柔軟溫香的身軀,紅袖夫人輕笑著反關上房門,“她中了‘綺羅香’,下面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童天賜在房裡整整想了一下午,趙相巖不比別人,雖然復出的這段時間在他兩個女兒手下跌了好幾個大跟斗,但九鼎城幾十年經營,根基深厚,不易撼動。若薛衣香所言屬實,趙相巖自知再也瞞不過去,殺了蘇雲淡後只怕就要佈署對付童門了。
以往遇上大的難題,他都會找弟弟們商量,但如今兄弟之間似乎有了一層隔閡,他連親弟弟都不敢見了。童天賜在房裡來回走了好幾圈後決定:如今兄弟當中只有童烈心事最少,先找他談談吧。他剛開啟房門,就見紅袖夫人當門而立,微笑道:“我家姑娘在花廳等候公子。”
童天賜來到花廳時,童無畏、童冷、童烈、甚至童自珍都在,一向守時有禮的童歸塵卻反而缺席,他不禁問:“六弟呢?”
紅袖夫人坦然答道:“他房門鎖著,好象出去了。”
童天賜一皺眉,兄長俱在而不告外出,這不象童歸塵的作風,而今童門一團混亂,六弟可別再出什麼事,“我先去找找他。”
廖煙媚等童天賜出去後問紅袖夫人:“怎麼樣?”
紅袖夫人道:“沒問題。”
童冷奇怪地問:“你們在打什麼啞謎?煙媚,你想算計誰?六弟?還是大哥?”
廖煙媚笑得輕鬆無比,“你自己跟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童天賜發現童歸塵的房門雖然是外鎖,但鎖卻掛在鎖釦上沒有鎖死,當下摘掉鎖進屋,險些被屋裡的情景嚇倒驚呆,回過神兒以後差點兒氣炸了肺,怒吼道:“童歸塵!你在幹什麼!”
童歸塵急忙先用被子蓋住也是剛剛清醒、還弄不清楚狀況的田翠衣,然後披衣下床。事已至此,他無須再說什麼、再辯解什麼,他現在的心情是無法言喻的甜蜜,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田翠衣一眼。
田翠衣也完全清醒過來,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卻不清楚她為什麼處於這個境地,只不過無論是誰讓她落到這個境地的,她都不會懷恨。
童天賜見童歸塵非但毫無悔恨焦慮之態,反而與田翠衣含情相對,怒火更熾,揪住他的脖領吼道:“你還有心情眉來眼去?你們倆一時衝動,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你……你……”
一個又幽又脆又媚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你冤枉他了,田翠衣是我讓人下藥迷昏帶來的,茶壺裡的‘翠黛春藤’也我給紅袖,讓她下的。”
童天賜拿過桌上的茶壺一看,裡面泡著半壺茶葉,茶葉鮮挺翠綠,葉形如眉,“‘翠黛春藤’是什麼藥物?”
廖煙媚道:“是製造‘綺羅香’的原料。”
一句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