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庭瞪著她,“你一路勢如破竹而來,短短一年之中就名動江湖,榮耀得不能再榮耀了,甚至被武林各派、綠林豪傑們圍捕於祁連雪山都能逃脫而出,的確有無所不能的感覺,但一個人活得太榮耀,總有樂極生悲的時候,等著瞧吧!”帶著屬下恨恨而去。
丁香推了推發愣的吳蘭心,“阿蘭,你怎麼了?不會是被李玉庭幾句虛言給嚇住了吧?”
吳蘭心道:“李玉庭並不是個不學無術、只會吹噓的紈褲子弟,他當著天下群雄說出這番話來,必定有因。”
丁香失笑,“你一向自信狂妄得讓人恨不得一腳踩扁,怎麼突然患得患失起來?這可不象你的為人。”
吳蘭心嘆道:“我以前心比天高,總以為只要我想做、只要付出努力,就沒做不到的事。但近來我卻越來越覺得命運難知、天意難測,與之抗爭勝機渺茫,我以前之所以事事順利,只不過它沒有認真對付我罷了。”
丁香吃驚地看著她,不敢相信這麼頹廢悲觀的話是從一向狂妄的吳蘭心嘴裡說出來的。
童自珍摟住吳蘭心,柔聲道:“你想得太多了。你的心思太繁雜、太細密,很容易把自個兒繞進去,杞人憂天。你難道沒聽說過‘多思易亂,過詭易失’這句話?”
吳蘭心默然無語。
吳鶴逸道:“阿蘭,你還記得師父特別在每一個人成年後叮囑的話嗎?他警告咱們千萬不能涉足情關,不論友誼還是愛情,都會讓人患得患失,這些都是令人心志軟弱、容易受傷的東西。”語聲似嘆非嘆,別有感慨。
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童無畏忽而也嘆道:“可惜愛不是理智慧控制的,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就算你一心想要避免,仍然會有傷害。不傷自己,就傷別人。”
丁香覺得他這話裡有很深的含意,抬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三個衣色不同的女子正立在街角注視著這邊,眼睛裡的悲傷都那麼深、那麼重。“三綵衣?”霍朱衣和田翠衣傷自有因,紀霞衣怎麼也這麼傷心?她的目光從童門七子臉上一一掃過,讓紀霞衣傷心的人是誰?
前面又有人攔路,卻是東方世家的長老們。東方勝一臉嚴肅地對童歸塵道:“家裡有人來急報,說我們動身來南疆的三天後被勒令閉門思過的東方雲山父子逃走了,我想他們也許會來找你報復洩憤,你要小心些。”
童歸塵點點頭,“您也要小心,伯父對您也一直很不滿,我有兄弟們保護著,伯父就算找來也到不了我身邊。”
東方勝“嘿嘿”冷笑,“他找我又怎麼樣?殺了我也得不回東方世家族長的寶座。但你如果出了事,我們就沒有更好的人選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老奸巨滑,能瞞我們這麼多年,可不能大意了。”
童歸塵悠悠一嘆,他實在不想和東方雲山弄到你死我活、勢不兩立的地步,他露出那招“頓月遲迴”也只是要為自己洗冤,並無意要奪走東方雲山的地位,可是局勢卻不能依照他的心意做到盡善盡美,“如果伯父一定要視我為仇敵,我也無話可說……”
告別東方世家的長老們,童門眾人終於回到荻園。剛剛踏上大門口的臺階,猛聽身後有暗器破空之聲,大家幾乎都同時扭身向旁邊側躍開,一邊閃躲暗器,一邊察看身後是何種情況,好做下一步的應變準備。
唯有一個人沒有閃避,反而轉身迎向暗器。
五顆彈丸般的暗器兩前三後,如“品”字形疾射而至,眼看就要打到那人身上,那人張開雙手,十指如花般綻放,姿態美妙之極,只一晃眼間就將五顆彈丸夾在指縫當中。
童天賜脫口叫了聲:“三弟!”他在跳開時看見襲來的暗器是彈丸形狀,心中就隱隱約約有所預感,此刻見童無畏不閃不躲,轉眼就破了暗器,心裡更加肯定:這五粒彈丸必定是霹靂堂威鎮天下的火器。
童無畏看著從暗隅走出的雷陣、雷霖父子,面沉如水,“只為了試我的武功路數,就用‘雷星火彈’偷襲人?假如我沒有接下這五顆‘雷星火彈’,這方圓十丈的人與物豈不都要化為齏粉?”
“自從吳蘭心在祁連雪山以‘地裂之珠’炸斷山路,我就開始調查童門,疑點漸漸集中在你身上。你的來歷只有從你的武功‘百步神拳’上看出是出自百破大師門下。但百破大師一向雲遊四方,又厭惡紅塵,總在深山古寺歇足,很少露跡於城市集鎮,所以霹靂堂的探子們直到半個月前才找到他。百破大師口風很緊,可惜他身邊隨侍的小沙彌卻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經過幾次收買後說了實話:你是帶藝投師,而且他以前不小心聽到你和百破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