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我操!”大嘴像吃了狗屎。
“怎麼啦?”
“這飯,這飯……”大嘴還在吐著,把飯盒往桌子上一放,我湊前一看,嚇,真是見鬼了,剛才還好好的飯菜,才過了十五分鐘不到,居然就像在冰箱裡放了半個月似的,乾巴巴硬邦邦的,幾乎結成了一坨。大嘴剛才只顧著和我說哈,捧起飯看也沒看,就往嘴裡扒。
“怪了嘿,這飯怎麼變成這樣了?”我拿起一根筷子,往飯菜裡戳了戳。
“靠,你們給我帶的好飯!”大嘴吐完還不夠,又端起茶缸漱口,難道飯不但變硬變冷,還臭了? 可我什麼也沒聞到,我本想湊過去仔細聞聞,猶豫了下,作罷。
我對大嘴說:“你別冤枉我們啊,飯剛才還好好的,一眨眼就變這樣了,這肯定不是飯的問題。”
大嘴當然知道不是飯的問題,他愁眉苦臉,說:“那我中飯怎麼辦?”
我安慰他:“沒關係,你這麼胖,餓上一兩頓小意思。”
大嘴不領情,罵:“靠!”說著大嘴抓起筷子,在飯菜裡撥弄了幾下後,隨手把筷子往飯裡一插,正要出去丟掉,我大叫一聲:“等等!”
大嘴嚇了一跳,不滿地問我:“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我指著他手裡的飯盒,說:“你把那兩根筷子這樣插……”
大嘴低頭看看他的傑作:那兩根筷子直直插在米飯中央,像兩支香,使得那盒飯菜,看起來就像是用來進貢鬼神的祭品。記得黃師傅以前和我們說過,吃飯時,尤其是在陰氣重的地方和時候,最忌這樣插筷子,這種插法,很容易招惹來不乾淨的東西,它們會以為這是給它們吃的東西。
大嘴啊了一聲,顯然想起了這個禁忌,他楞了一會,對我說:“好像我剛才就是這樣插的。”
我一拍桌子:“難怪了!”
大嘴喃喃地說:“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啊。”他低頭看看手裡的飯盒,兩根筷子仍插在米飯中央,他忙不迭地把筷子拔下,轉身往外跑去。猴子這時正往屋裡走,大嘴剎車不住,砰地一下,兩人撞在一塊,他手裡的飯盒摔在地上。
“哎喲哎喲,幹嘛呀,媽的!”猴子罵著推開大嘴,看見灑在地上的米飯,忍不住教訓大嘴:“靠,我說你小子,知不知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大嘴罵:“操,要不你撿起來吃。”
猴子也罵:“靠,鬼才吃!”話音剛落,他就發現了米飯的不對勁,用腳撥拉撥拉,問:“哎,這飯怎麼變這樣啦?”
我衝大嘴努努嘴:“你問他。”
沒等大嘴開口,外面又有人喊他,大嘴應了聲,指指狼藉不堪的地,對我和猴子說:“這裡清理下啊。”說完就跑走了。
“快點,趕緊的,清理掉。”我衝猴子揮揮手。
猴子翻個白眼,說:“關我屁事。”
我衝過去就揍他,說:“他媽的不關你事難道關我事,是誰把飯盒撞翻的?”
“是大嘴啊。”
“沒你也撞不翻,少廢話,這東西不宜久留,趕緊掃掉。”
“哎,對呀,你還沒告訴我,這飯怎麼就突然變這樣了?”猴子這小子的好奇心真是比誰都重,若我不把剛才的怪事告訴他,估計就算把他揍死,這小子也不願把這清理乾淨。
“行,那我告訴你,聽完了就得趕緊掃地。”
“聽完了再說吧。”
“什麼再說?孃的,我不說了,憋死你。”
“好好好,我掃,你趕緊說。”猴子不再嘴硬,這小子的軟肋,一戳見效。
這幾天郭薇去了外地,晚上沒事,吃過晚飯,我和猴子就悠哉哉地晃到殯儀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陪大嘴晚班。今晚上殯儀館架了兩個靈堂,一個是老頭的,一個是石三的,都在大廳,一家一邊,中間拉了塊巨大的防水布,作臨時隔斷。
替石三守靈的,親屬除了他弟弟外,剩下的七、八個,都是他生前的兄弟,好幾個我們都認識,因此這天晚上,我們沒像以往值班一樣,窩在辦公室打牌,而是搬了好些椅子,坐在院子裡聊天吹牛,至於石三靈位上的香火蠟燭什麼的,有石三弟弟和另外一個不愛說話的在裡頭看著。
大嘴白天忙了一天,才過九點,就犯困了,哈欠打個不停,沒過一會,就回值班室睡覺了。和混混們聊天,除了姑娘就是些打打殺殺的事,說多了,就沒勁了,就在大夥意興闌珊的時候,不知誰起了個頭,一夥人七嘴八舌地居然講起鬼故事來了。猴子最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