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兒!!是誰殺了我定兒?!”
怒吼咆哮中,環視四周。場中妖魔不少,黑虎道人能叫出名字的沒幾個。餘下叫不出名字的,有些看著眼熟,有些則壓根不認識。
不過這些妖魔目光畏懼,膽小怯懦,黑虎道人不信這些人敢殺自己的侄子。目光一轉,人群中有一人孤傲佇立,好似鶴立雞群曠世獨立。
這人是隻猴妖,眉宇淡定隱隱有睥睨之色。黑虎道人見著,心中已有七成肯定,自己侄兒之死必與此人有關。
從空中一掠而下,落在那人身前,一雙漆黑眸子盯著,負手而立掌心隱隱有青光,“我侄子是不是你殺得?”
唐石看著黑虎道人,眼神格外真誠,笑道:“今天我沒殺人。”
黑虎道人眯眼陰沉道:“你說沒殺就沒殺?”
唐石笑容更燦,道:“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隨手一指周圍妖魔,嚇得好幾個妖魔不住躲閃,生怕殃及池魚被黑虎道人洩憤誅殺。不過黑虎道人顯然是認定了唐石,猙獰笑道:“不用問,我說是你殺,那一定就是你殺得!”
唐石一臉欽佩,道:“這麼霸道?”
黑虎道人兇光畢露,“霸道的還在後面!”
話音落地,黑虎道人揹負在身後的右手猛地揮出,帶著青光的渾厚鋒芒一掌拍在唐石胸膛。
鬥法如手談,走一步看幾步是必須。那些走一步看一步的,最終都死於非命。黑虎道人作為成名已久的老魔頭,觀人之後料敵於先實是尋常。心中早有料想唐石躲閃,黑虎道人已經想好後續出招。
可真的使出來,事情又起變化。未曾想唐石不僅不躲,反而紋絲不動的站著,硬生生受了黑虎道人一掌。這一掌如蚍蜉撼樹,炫目金甲上莫說傷痕,便是連掌印都不曾留下。
“一言不合就動手,倒是妖魔作風。我說過自己不曾殺人,你偏偏不信,我這人心善,既然你不信,我也只好遂你心意。”
唐石笑著看了看周圍,又道:“本想隨便殺一人了事,但你也知道我這人心善,見不得家人分離。思前想後還是殺了你,一家團聚和和美美。你說呢?”
語氣溫和客套,但出手卻一點不含糊。話音落地的一刻,唐石一雙金眸陡然耀出光芒,熠熠生輝。
黑虎道人被目中金芒所攝,面色驚懼,反應不可謂不快。身體靈氣如驚雷炸起,渾身氣機提升到極致,他距離唐石太近了,想要遠遁已然沒有可能,能做的只是盡力抵禦。他猜不透唐石會如何出手,一絲一毫也猜不出來。他能做的只有以不變應萬變,或許這會有一條生路。
但這就好像荒野面對孤狼,勇敢面對嚴陣以待,最終結果或許只是死得更有尊嚴一些。結局已定,過程就不需要太多曲折。他不需要,唐石也不需要。
閃電出手,毛茸茸的猴爪拍在黑虎道人胸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唐石胸口被人拍了一掌,若不還回去,心境如何通暢?
“嘭!”
一聲悶響,黑虎道人甚至沒看清唐石何時出手,隨後便感到胸口一沉。
不知過了多久,黑虎道人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摸了摸胸口,“我居然沒事?”
詫異間,身前走來一人,這人踏出第一步的時候,黑虎道人只覺得耳邊有洪鐘巨響,震得頭皮發麻。但好歹心思堅定,還撐得過去。
直到這人踏出第二步、第三步,黑虎道人再也承受不了,只覺渾身血氣不暢,渾身的骨架都要散架,經脈都要炸開。這痛感有生之年從未領略,黑虎道人面容扭曲猙獰,疼痛鑽心,他有種錯覺,劇烈的疼痛使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開。
或許不是錯覺,黑虎道人的腦袋在扭曲猙獰中一點點變大,就好像充氣氣球。在催發到極致之時,黑虎道人身體發出一串黃豆翻炒爆開的炸響。爆發響聲快到極致,彷彿在黑虎道人體內有一串鞭炮。
“噗!”
氣球洩了氣,黑虎道人腳下捲起一團塵土,如同書卷上洋洋灑灑的墨跡,塵土揚進沒人心底,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再也揮之不去。
黑虎道人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死得形神俱滅。妖魔不笨,能夠一掌擊殺地仙境的黑虎道人,其實力深不可測。正如老農幻想有朝一日當皇帝要饅頭管飽,不到境界終歸看不透其中玄機。在場妖魔無一人進入地仙境,無人看透唐石動作的玄機。否則他們或許會明白,一掌拍死地仙初段的修士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切斷神魂生機的煞氣。
“何人敢在血雲山撒野?!”
一聲斷喝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