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比在叢林中快捷了很多。
我的心中一直想著趙磊的那句諺語,心中反覆地猜測它的含義和流傳下來的背景。
這座孤寂空曠的森林中,手機上網已經不現實了,甚至手機已經因為幾天的關係早已斷電關機。一切能夠與外界聯絡的方式,幾乎全部斷掉。之所以用全部來形容,是因為我們還有兩瓶打火機油那麼大的壓縮氫氣和一些厚皮的氣球。這些東西,是為了最後能夠釋放到天空中而留下的最後手段。一旦到了最後的關頭,這氫氣瓶和氣球就是我們在這座森林中最後的標緻。
為了這個,苗寨的高奶奶特地安排了幾個人守在周圍的大山上,時刻關注著這三百公里跨度的峽谷雲層,一旦有氣球飛出來,就說明,我們即將全軍覆沒。
此時分別,氫氣小瓶胖子一份,我這裡一份,以備最後時刻所用。
一路上,我和葉一都沉默地催動胯、下良馬,兩匹馬頗通靈性,似乎也知道那條河的恐怖,只肯貼著灌木叢邊上前行。直到天空逐漸黑下來,在途中,葉一時不時地下地尋找腳印的痕跡,確定我們沒有走錯方向。
到了夜晚,篝火點燃,用開山刀砍了不少灌木叢的木柴,這東西雖然尖銳又堅硬,卻十分耐燃燒,大概兩株灌木丟入火中後,就能保證燃燒很久。為了安全起見,葉一提醒我,讓我把護身符和五福龍鏡都拿出來,掛在了我們帳篷內的正上方和門簾的外面。反正這裡連個人都沒有,也不怕丟了去。
兩人都沉默著,內心中沉思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雖然我們兩人都不確定可以再找到什麼,甚至我內心中的消極,讓我都有了投河的心思。這不是憑空說出來的,而是一種絕望的表現。這樣的表現就好像911的世貿大廈被飛機撞到後,那些從數百米高空跳下的人一樣,他們都是在絕望中死去。而我的感覺是在絕望中等待著死亡一樣。
雖然,比喻的有些牽強,可感受上卻幾乎完全一致。我想,這不但是我,也是葉一第一次這樣絕望吧?我閉著眼睛,心中尋找讓自己堅強下去的理由,我還有母親沒有贍養,我還有漂亮的文怡學姐沒有勾搭上,甚至,我還幫著葉一幻想著他和高妮兒勾搭成、奸、的無聊瑣事。儘可能的不讓自己的腦子處於發白、空虛、絕望的存在。
噼裡啪啦的篝火燃燒著,煙筆直筆直的衝頭上百米開完的霧層。融入其中,亦或者是直接穿透,我不得而知。
上半夜是我在守夜,所以,我就坐在門口,盤膝而坐閉著眼睛讓自己瞎想。反正周圍只有嘩嘩的水聲、燃燒的劈啪聲、以及粗厚的馬匹喘氣聲,還有身後葉一微微發出的鼾聲。只有這些交織在一起,沒有蚊蟲的嗡嗡,沒有夜晚的風響,甚至沒有花草樹木該有的沙沙協奏。
我每每聽到溪水潺潺的聲響,腦海裡在混亂之餘,就是被河床下成千上萬的白色骷髏所覆蓋,它們一次次暴、動在我的內心低下,不斷的挑戰著我的神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多久!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葉一來這裡!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介入這樣的圈子。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我只是一個賣墳的小人物,如果……但是,沒有那麼多如果給我去後悔。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一直到葉一輕聲的叫我。
我才從那種自責、恐懼的思想中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我剛才睡著了。”我這樣為自己解釋,嘴角上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葉一坐在我的身旁,拽過一節焙乾的樹枝,挑動我們面前的篝火,使得篝火再次發出劈啪的聲響,他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相對沉默地坐著,好半響,聲音有些沙啞低沉的說:“對不起,不該讓你來的。”
“你一個人來我不放心。”我這樣說,是因為我不想讓葉一有心裡負擔。作為朋友,他沒有錯,用不著和我道歉,“還是說說下一步怎麼辦吧。”
葉一歪頭看了看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不後悔來嗎?”
“後悔啊!早知道這裡這麼危險,我就該拽著太易先生,純良道長一起來才對。”
“呵呵……”葉一搖搖頭,說道:“我後悔了。”
“後悔有什麼用?”我聲音略微有些高,“葉一,你要是垮了,就真沒希望了。千萬別放棄。”
“我知道!但是我想過這麼危險,是我太自信了。連累了你們,也害死了兩個人。也許……還會死更多的人。”葉一消極的說道。
這不是我認識的葉一!
我認識的葉一,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傢伙,是一個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