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迎深知單憑美貌無法讓位高權重的男人為她買賬。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地龍烘得溫暖如春,拔步床下一地凌亂的衣衫,玉帶、裡衣、碧色衣裙交疊錯亂,露出一小角粉緞的女子小衣,銀簪扔到小角落。
兩層幔子被一隻手揪成了皺巴巴,拽著扯著,似乎這是唯一的倚仗。
裴迎的臉頰被按在軟枕,不服氣地咬牙切齒,一臉恨恨,等到側過臉,卻眼角緋紅,淚珠打著旋兒,不得不低頭於人,求他讓自己緩一口氣:“殿下……我……”
“別說話。”
上面的鳳眸注視著她,風拂深湖,一絲波瀾也無。
指腹摩挲著少女的唇瓣,一點點將她眼底的驚恐吃進去。
清甜的呼吸重重打她在頸窩,潮溼又熱切,一撥又一撥,灼燒得要將裴迎燙出窟窿,再碾軋成灰燼才幹淨!
緊緊地十指交叉,她在抽泣中嘟囔了什麼,像是罵人,隨後被迫改了另一種聲音,斷斷續續,湮滅在風中。
世人皆傳太子不近女色,修身養性。
看來傳言並不可信。
渾渾噩噩,暗不見天日,她一沉再沉,反覆溺斃不知多少回,滿湖水光,攪一攪便碎了。
天光微亮,她被一乘馬車送回府中,脖頸至胸口,還有更多看不見的地方,蔓延了野火一般燒燎的齒印紅痕。
當她被冷風一激,酒醒了大半,頭疼欲裂,一陣勝似一陣,裴迎恨不能將自己掐死。
“爹,孩兒糊塗了。”她哽咽開口。
她不明白,人一旦做錯了第一件事,便跌入了無法停止的魔障。
爹爹驟然聽聞,一霎時面如死灰,跌坐在地,嘴裡喃喃。
“錯了,錯了。”
她頭一次見爹爹顫得厲害。
爹爹回過神,猛然揪住她,身形微微搖晃。
“那不是太子,傻妞,你認錯人了。”
“那是太子的雙生胞弟,被藏在東宮的小孽障,無人承認他的身份,此子卑賤如草,連他的母妃都恨不得他死!”
“傻妞,爹不怪你做錯事,可你怎能認錯人?”爹爹痛心疾首。
裴迎驚懼交加,爹爹是如何知道的,爹爹這樣篤定,一定不是騙她。
她竟然將清白給了一個與太子長得一樣的人。
裴迎又恨又怒,驟然嘔出一灘血,瞳仁開始亂晃,不甘心自己認錯了人,又惱自己真是個冤種蠢貨。
她見過太子數面,早已將他的樣貌銘記於心,實在不該辨錯。
世間真的會有如出一轍的兩位太子嗎?
那位假太子究竟是誰,自己已經失貞於他,他若是將此事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