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些在理的話。母親一直很看重我懂得許多別人不懂得的道理,知道我是從書上得來的。
母親在時候也從不贊成我下地勞動,我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看書和寫作上,我的草稿已在家裡堆了厚厚的一摞兒。其實,我更多的時間是呆在家裡的,母親和小妹倒總是勸我出門去走走。有時她們叫我扛上把鍬,卻不叫我去做某件事,我就這樣做個樣子在田埂上站站,在野外裡走走,在人們的心目中留下了個遊手好閒的形象。只不過我從不惹事生非。
在我離開張村的前不久,母親總是叫我去村後的張村水庫裡釣魚,就如同叫我扛上把鍬到田間地頭走走一樣。她說已經跟養魚的三黑子打好了招呼的。
這一年,我幾乎成了釣魚的行家裡手,小半天時間我就可以釣上兩碗魚來。起初,承包水庫的三黑子嘻嘻望著手拿釣魚杆兒的我,嘿嘿一笑頗有風度的說,別人來釣魚,跟我打招呼我也不幹,你釣魚,不打招呼也隨你的便,在他看來,我只不過是個閒著無事、到水庫邊轉游來了的人。水裡的魚都被他養精了,三黑子怎麼也不相信我能釣到一隻魚片。
此後,家裡的菜桌上,總是少不了擺上一大碗我釣的、母親和小妹精心做好的新鮮、可口、美味的魚,這道菜如同是一道風景。時間一久,三黑子發現我釣到魚了,慷慨的表情之下掩蓋的那顆心,不由得暗暗叫疼。
這一回,三黑子見我走過來,忙迎上來賴道,三缺一。很少打牌的我放下了釣魚杆兒,硬是叫三黑子按在了牌桌上。想不到不打牌的我,打起牌來手氣特別旺,三黑子說我知道呢,找你來打牌你今天肯定收。
牌場散了,我果真贏了一大把。正打算滿載而歸時,可是,我的釣魚杆兒卻無影無蹤,不翼而飛。三黑子說,一定是哪個小兔崽子拿去耍了。
三黑子又信誓旦旦的說,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找著了一定一定還給你的。然而,從此我的釣魚杆兒再也沒有回到我的手中來,我也不再去水庫裡釣魚了。以後,三黑子還專門來找過我打牌去,可我始終對那事提不起興趣來,又沉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中了。
第一卷 9 五年沒回家的浪子(2)
有一天,我忽然發現,晃悠在村子裡的我已經老大不小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母親也一天一天的老了,小妹也長大了。
村裡沒人為我這個“閒溜子”提親,儘管我從未指望有人前來為我提親。母親為此很難過,我卻覺得那是件可笑至極愚昧至極的事情,我始終認為找女朋友應該是自己的事情。
母親一個人坐在樓下的堂屋裡,那時候天有些寒冷,冬天裡她烤著火。我揹著簡單的行李從我的房間裡走出來,我看見母親在那裡流著淚,其實我也想流淚,但我只能抑制著自己。否則,我們母子倆兒會抱頭痛哭的,否則,我就沒有勇氣邁出我依戀的家門。這是我第一次出門去更遠的地方,也許是天涯,去尋求我的夢想。
淚流不止的母親說,鍾兒,找不到事兒做就回來。母親很不放心,她要送我到後山坡,我怕我在回頭的一瞬間會哭出來,我沒有讓母親送我出門。
留下母親和小妹相依為命的在家鄉。我到了南方的一座城市,在那座城市裡,我孤獨的流浪。口袋裡裝了三百元錢,腳上穿的襪子裡塞了七百元錢。
我如同是一個天外來客,不請自到,我懷揣著我寫的歌詞,闖入了有名的頌今音樂工作室。我手捧著我的一些作品,走進了著名的花城出版社。這些地方都曾經是我只在書本上見過的遙不可及的地方,是那樣的神聖。而現在我走進了這神聖的殿堂。
一次乘車中,我沒有察覺我的口袋被鋒利的刀片劃破了,幸好我正欲下車,打算回十元店的住處去,扒手在我身後幾次想從破開處取出錢來,可就是難以得手。真是天不盡其願,儘管看見的人都漠然的沒有做聲,等我發覺我的口袋被劃開後,錢卻還在裡面,讓車上的扒手望塵莫及。
一個多月後,在外沒有找到工作的我走了不少地方,增長了不少見識,可是身上的錢花的卻所剩無幾了。我想到了臨行前母親對我說的話:找不到事兒做就回家。可我也認定這句話就如同是一句不好的偈語。
第一次出遠門的我就這樣打道回府了,望著眼前的城市,望著天邊的雲,只是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我還會回來的!
回到張村後,有人在背地裡笑話我灰溜溜的跑回來了。而母親卻毫無怨言,她像迎接凱旋而歸的兒子一樣高興無比。此後,我將那些在閒晃轉悠歲月裡的心血,重新整理成了一本厚厚的集子。第二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