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侯爺在家的時候和夫人有說不完的話,奴婢不好總在夫人面前走動。”她說著掩嘴一笑,瞥了喬蓮房一眼。
喬蓮房微怔,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今天是看著侯爺不在家,奴婢也應該儘儘心才是。”
文姨娘一口一個“夫人”,一口一個“奴婢”,讓十一娘想起“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來。
“不用了!”十一娘笑著又端了茶盅,“需要的時候,我會吩咐你們的。”
喬蓮房低頭應“是”,退了下去,文姨娘還想說什麼,十一娘已起身朝內室去。她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也退了下去。
第二天十一娘剛剛起床,琥珀就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文姨娘天還沒亮就過來了!”
什麼事讓她這麼急切?
想到文姨娘的韌勁,十一娘沉思了片刻,道:“讓她進來吧──她不把話說出口,是不會罷休的!”
琥珀笑著應聲而去,請了文姨娘進來。
文姨娘看見十一娘坐在鏡臺前梳妝,急步走了過來。笑著捧了裝著簪釵的匣子:“夫人今天怎麼梳了牡丹頭,是要出門嗎?”
平時在家裡,十一娘都是隨意地綰個纂兒。
“今天陳閣老家娶媳婦。”十一娘指了一旁的小杌子,“文姨娘坐下來說話吧!”
文姨娘笑著坐到了小杌子上。
十一娘讓小丫鬟給她上了茶。
她陪坐在一旁說著閒話。
“夫人今天這件衣裳好漂亮。是過年時宮裡賞的嗎?奴婢看著是時新的樣子……”
陳閣老和徐令宜交情如何十一娘不得而知,但兩家的女眷卻是沒有大事不登門的。因此十一娘去吃喜酒,又和甘家不同──甘家是姻親,是要去參加婚禮的,所以鋪嫁妝那天就要登門祝賀。陳閣老家是同僚,只要趕上了當天晚上的正宴就不算失禮。雖然時間還早,可她還要去給太夫人請安,處置家務事,檢查貞姐兒昨天的繡品……文姨娘這樣總也繞不到主題上去,她只好道:“文姨娘怎麼沒和喬姨娘一起來?”
文姨娘聽了竟然遲疑了片刻,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奴婢……奴婢聽說昨天兵部侍郎卓大人的夫人親自來給夫人送年節禮了……”她望著十一孃的目光不覺充滿了期盼,“還特意去看了大小姐……”
原來是為了貞姐兒的婚事!
難怪昨天當著眾人的面她拐彎抹角的了。
十一娘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不管文姨娘平時對貞姐兒表現的有多少冷淡,可到了貞姐兒議嫁這個命運的轉折點時,母子連心,她再也沒辦法冷眼旁觀。甚至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位置怕觸犯了那些能改變貞姐兒命運的人……
她想到了五姨娘,想到了自己在羅家裡的擔心害怕。
十一娘指了指身邊的繡墩,道:“文姨娘坐過來說話吧!”
文姨娘錯愕地望著十一娘。
十一娘點了點頭,正色地道:“姨娘坐過來說話吧!”
文姨娘這才敢肯定自己聽到的,她有些躇躊,動作拘謹地坐到了繡墩上。
十一娘則遣了屋裡服侍的,自己對著鏡子戴耳墜。
“我來!”文姨娘忙起身上前要幫忙。
“不用了!”十一娘輕輕搖頭,把卓夫人的來意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文姨娘。
文姨娘聽著眼睛發亮:“那大小姐……”
“侯爺的意思是想再看看!”十一娘道,“這才剛除服。”又把周夫人為自己侄兒做媒,李夫人為次子求婚的事告訴了文姨娘,“侯爺、太夫人都囑咐我多走動走動,到處看一看。這次我去陳閣老家,也是想碰碰梁閣老家的長媳,應該也會去陳家喝喜酒……”她輕聲地說著自己的打算。
文姨娘聽著整個人就鬆懈了下來,見十一娘戴了細細的赤金鑲月白石玉蘭花耳墜起身去拿衣裳,忙殷勤地過去要服侍十一娘穿衣。
十一娘婉言拒絕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文姨娘見十一孃的態度很堅決,這才放了手,站在一旁看著,卻又幾次欲言又止。
畢竟事關貞姐兒的未來,文姨娘又不是那種沒有主見的人。肯定會有自己的想法。
十一娘乾脆問她:“文姨娘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而文姨娘見十一娘行事坦誠,這才斟酌道:“我看,卓家不錯!”
十一娘有些意外。
文姨娘忙道:“聽起來王家最好。可王家上有周夫人這一支,下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