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養在誰名下?”
雖然知道徐令宜曾經許過諾,但她還是很擔心。
“養在佟姨娘名下了。”
大波奶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又道,“娘還不知道這件事。你等會別說漏了嘴。”
十一娘點頭,抬頭卻看見四奶奶走了過來。
她烏黑的頭髮綰成了個圓髻,只插了支赤金如意釵,穿了件豆綠色的綾襖,藍綠色綜裙,眼神清澈明亮,透著精神。
十一娘忙上前行禮,打招呼。
四奶奶笑著回禮,並不問她回來做什麼的,只請她到她住的後罩房去坐:“……天寒地凍的,還是屋裡暖和。”
十一娘謝了她:“還沒有去給母親問安。”
四奶奶就幫她和大波奶打簾,陪著去了大太太屋裡。
大太太的病情沒有什麼好轉。看見十一娘大吃一驚,滿臉慮焦地望著一旁服侍的許媽媽。十一娘知道她這是奇怪自己突然回來,沒等許媽媽開口已道:“侯爺今天好些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父親。”
大波奶也在一旁幫腔:“您病著,侯爺不方便進來探望。爹留著在書房說話。”
大太太點了點頭。
十一娘就問起大太太的身體來,說了幾句話,大太太尿了床,許媽媽和四奶奶服侍著擦洗換衣,大波奶陪著十一娘去自己屋裡。
出了門,她立刻道:“五姨娘這兩天有些不舒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十一娘吃了一驚:“多謝嫂嫂。還煩請帶我去看看。”
大波奶笑著帶她去了五姨娘住的東廂房。
因是冬天,廂房的窗戶全閉著,又是舊式的窗寮式的窗欞,屋裡子光線很暗。寶藍色的羅帳半垂,大白天的,影影綽綽的,看得不十分真切。
“五姨娘。十一姑奶奶來了!”
隨著大波奶的話音,羅帳內探出一張宜嗔宜喜的臉來。
“十一,十一姑奶奶。”五姨娘磕磕巴巴的,看見十一娘不是高興,而是滿臉通紅,好像十一孃的到來打擾了她似的。
十一娘看著奇怪,用目光詢問大波奶。
大波奶心裡也是糊塗的,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爹爹屋裡的事,我也不大好多問。”然後笑著對五姨娘道:“聽說您身體不舒服,十一姑奶奶特意來看看您。”
五姨娘已趿鞋下了床,聽大波奶這麼一說,頭搖得像拔浪鼓:“我沒病,我沒病。十一姑奶奶不用特意來看我。”神色間甚至有了些慌張。
難道是大太太說了什麼,所以五姨娘害怕?
又見她神色怏怏的,雖然穿了件嶄新的白綾襖,可搭在衣架上的桃紅色妝花褙子卻是前幾年的舊衣裳,屋裡又沒有一個服侍的丫鬟,問她到底怎樣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裡就有了幾分肯定。
因大波奶在身邊,五姨娘又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十一娘不方便問什麼。略坐了一會就起身告辭,隨大波奶去了她住的地方。
兩人一左一右地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了,小丫鬟上了茶,大波奶安慰十一娘:“你也別擔心。我會幫你多多留意的。要是有什麼事,會讓人報信給你的。”
“多謝大嫂!”十一娘笑著啜了口茶,道,“畢竟是父親屋裡的事,大嫂不便插手。只是我看著姨娘身邊沒個服侍的人,少不得要大嫂多多擔待些。”
大波奶臉色一紅,神色尷尬地應了,有些逃避似的轉移了話題:“我前兩天去看十娘了。”說著。嘆了口氣,“那孩子到底沒有保住!”
十一娘腦子轉了轉才記起來──上次她回孃家的時候,說十娘身邊的金梅懷了身孕。
“怎麼?王琅去鬧了?”
“沒。”大波奶道,“說是在莊子裡躺著無聊,幫著莊上的婆子去撿了兩個雞蛋,孩子就沒了。”
“這也是王家沒這個福份吧!”十一娘對王琅沒什麼好感,連帶著也沒興趣聽他的那些破事,問起十二孃來:“怎麼沒見她?”
“六姨娘天天把她關在屋裡,不寫滿兩張紙的大字不讓出門。”
十一娘想到五娘,又想到她要自己幫著找範維綱的事:“……這些日子沒有回來嗎?”
“還著身孕,不方便。沒回來。”大波奶應著,卻說起七娘來,“……她一口氣送了那麼多東西來,我絞盡了腦汁給她回禮。要是以後年年這樣,可真是吃不消。”
“這是她出嫁的頭一年,自然要用心置辦。”十一娘回著大波奶,卻想著五娘。
看樣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