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哥兒被問得語塞了片刻。
“哎呀,穿小廝的衣裳免得被扒手盯上嘛二哥有些日子沒在燕京過年了吧?你都不知道,東、西大街有多擠?我懷疑,全燕京的人都湧到東、西大街去了……”
他東扯西拉的。
徐嗣諭就一直沉默地望著他。
英娘卻靈光一閃。
上次她跟著婆婆去威北侯家吃喜酒,好像誰說著,定國公府的一位公子想尚大公主,還請婆婆幫著出面說項……
“謹哥兒,”她驚呼道,“你該不會是受大公主所託,去相看定國公府的那位公子吧?”
謹哥兒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徐嗣諭聽著,臉色微沉:“五弟妹,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英娘看著,心中一凜,有些不安地道:“那天我和謹哥兒在母親院子裡玩……”
“算了既然五嫂猜到了,還是我來說吧!”他耷拉著腦袋,像被霜打了的似的,有氣無力地打斷了英孃的話,“大公主的婚事,人選挺多,可皇上和皇后娘娘卻一直拿不定主意,一會傳出皇上有意讓歐陽鳴的幼子尚大公主,一會傳出皇后娘娘看中了太子妃的堂弟。這兩個大公主都見過,說一個滿臉橫肉,一個呆頭呆腦的,要是嫁給這樣的人,還不如守寡的好。讓我幫她把那些入了選的人都打聽打聽,她要自己從中挑一個。”
七百零六
一向沉穩的徐嗣諭聽了幾乎要跳腳。
“這也是你能管的事,太胡鬧了!”他臉色微白,“你都跟大公主說了些什麼?當時還有哪裡人在場?有沒有遞什麼紙條之類的?那麼多入選的,要是你的事被有心人傳了出去,到時候入選的未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些落選的遷怒之下說不定把這帳算在你的頭上。萬一大公主和駙馬過得好,是應該的;如果過不好,說不定連公主也要責怪你。你這是典型的吃了虧不討好!”
“二哥也想的太複雜了。”謹哥兒不以為然地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什麼事,都有好有壞的時候,只看你怎麼處置了──二哥的話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可說不定還有人在琢磨著我和大公主之間的關係呢?”說到這裡,他突然興致勃勃地問徐嗣諭,“二哥,你說,大公主都敢尋思著自己挑駙馬了,以後駙馬尚了大公主,豈不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徐嗣諭看他一點危機也沒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見過幾個人,就幫大公主挑駙馬?要是萬一你走了眼,大公主怎麼?你聽二哥一句勸,你為了大公主,打也捱了,傷也受了,我看不如就趁著這機會回了大公的差事。這樣一來,你也算是為大公主盡心盡力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謹哥兒已嚷道:“什麼叫打也捱了傷也受了?是陳吉那小子捱了打好不好?”然後道,“二哥,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既然答應了大公主,就這樣半路撂挑子,那成什麼人了?你都不知道那些侍選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他說著,臉上露出幾分怒容,“有一個,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可跟先生讀了十年的書,竟然連大字都認不得幾個。你說,要是真讓這樣的人尚了大公主,那大公主還真不如守寡呢?”
徐嗣諭聽了一大跳:“不可能吧!駙馬待選是要經過禮部的……”
“別提禮部了!”謹哥兒忿然地打斷了徐嗣諭的話,“那小子就是禮部一個郎中的侄兒。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麼手腳,竟然把名字遞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大公主好歹和我們也是表兄妹,我們怎麼能讓她受這樣的委屈我正尋思著找個機會找找這郎中的晦氣,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嘛!”
一個禮問的郎中,能把侄名的名字一直遞到皇后娘娘面前,這其中有什麼貓膩,讓人想想都覺得不簡單。徐嗣諭更不願意諄哥兒插手這件事了。
“既然是這件,我們不如找雍王爺吧?他是大公主的胞兄,又位高權重。有他過問,肯定比你們這樣折騰強上百倍千倍。”他斟酌道,“你們這樣,那待選的人在燕京還好說,如果是在山東、陝西,你怎麼相看得過來?如果誤了長公主的事可就不好了!”
謹哥兒聽著露出思考的表情。
徐嗣誡來了。
“英娘,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他看見妻子,忙扶她到一旁的太師椅坐下,小聲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一有訊息就讓人給你帶話過去,你這樣跑來跑去的,要是動了胎氣可就麻煩了。”然後和徐嗣諭打招呼,“二哥也在這裡?”對謹哥兒道,“我昨天想了一夜。這件事鬧得這麼大──你們在鬧市打架,難保沒有把你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