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母親楊沫 作者:紅色風帆

節領略過躲藏在青紗帳裡的酷熱和憋悶。農村裡一貧如洗的老大娘曾給過她大棗,讓她充飢;在日本鬼子進村的危急時刻,一個被稱為“傻蛋”的老實農民,把她給帶出了村……

多少難忘的經歷啊!

抗戰中她也寫過一些通訊,卻沒有特別精彩的。因為那些有名的戰鬥,如齊會之戰、掌史之戰等,她一個都沒參加。她是一個女同志,主要是做群眾工作,搞宣傳,寫的東西就是些傷員、老大娘、小姑娘等平淡無奇的瑣事。

她自然不滿意,心中的激情發洩不出去,難受得慌。她出自本能地渴望寫出八年抗戰來,於是她孜孜不倦地寫,一生就寫抗日戰爭這一段,別的不寫(應景的小文章除外)。

我們下鄉插隊八年,並沒有生死危險和那麼些激烈鬥爭,大都平平淡淡,想寫的慾念都那麼強,母親經歷了戰火煎熬,九死一生,其內心的百感交集和表現欲就可想而知了。

多年來,那些倒下的英魂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促使她非要用筆寫點什麼不可,這樣就誕生了《青春之歌》。此外還寫了不少懷念犧牲烈士的散文。如:《憶“哥哥”許晴》、《一隻小懷錶》、《再上雨花臺》、《烈士與愛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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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寫《青春之歌》前夕(1)

據母親說,她第一次患重病是1939年春。

那時,她擔任冀中婦救會的宣傳部長,跟隨賀龍的120師行動。部隊在前面打仗,婦救會等群眾團體在後面從事戰鬥結束後的群眾工作。這一段日子非常緊張,經常連續幾天地行軍,日夜和日本鬼子兜圈子。母親有生以來頭一次這樣大運動量的徒步行軍,整夜整夜地走。因過度勞累,缺乏營養,染上了黑熱病,終日發著高燒,肚子又大又硬,像石頭塊子。

骨瘦如柴的母親瀕臨死亡。

組織上提出讓她回北平治病,她卻捨不得戰友,捨不得大清河,不肯去。後來多虧固安縣牛駝的一個農民老頭兒,姓勾,用自己的偏方挽救了她的生命。

但身體總沒好利索,這樣維持了兩年。到1941年春,病重得實在無法工作了,她不得不到易縣十分割槽後方醫院休養,住了半年多才痊癒。

1949年3月15日母親在解放區生活了12年之後,重又回到北京。

儘管新中國成立了,環境好了,生活安定了,母親在興奮之餘,還是鬱鬱寡歡。這除了病痛,其中很大原因是工作上的問題。

她在人民日報的一段期間,與頂頭上司有些隔閡,所以特別想調離開。這位領導對她的病,不聞不問,把她看成可有可無的人,讓母親很壓抑。

經多方奔走,母親終於如願以償,離開了報社,調到北京市婦聯。她覺得這樣能深入生活,深入群眾,對創作也有好處。

誰知到市婦聯上班後,只看了兩天檔案,頭就疼得受不了。母親只好到婦嬰保健所找溫泉中學的同學齊珍屏大夫看病。齊給母親介紹了一位外國醫生,仔細檢查了一番後,說子宮沒病,只有一點炎症,血壓不高,頭痛可能是眼睛的毛病引起的,建議她到同仁醫院看眼。

母親聽後,非常高興,如果真是眼睛的病,配副眼鏡,就解除了纏繞自己多年的疾病,那真是太好了。

但配了眼鏡之後,頭痛依然如故。

其他的苦惱又隨之而來。根據地12年的血與火的磨鍊,長期與河北農村的大娘大嬸們一個炕頭生活和工作,使母親從外貌到說話腔調,完全變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有些土裡土氣。她平日戴著藍帽子,穿著列寧服,講話通俗,雜有河北雄縣一帶的口音,完全沒有城裡小知識分子的文縐縐。她與大家交往謙虛隨和,平易近人,一點沒架子。外人很難想到她是個1936年入黨的老革命。

結果到婦聯後,很多同事都把她當成了工農幹部,以為她是鄉下人,因而或多或少有些輕視她,不把她當回事,隨便給她點工作幹。她在日記中這麼說:

1949年5月2日

……這些天來,我是痛苦而沉悶的。原因也許是我的地位觀念。我覺得我工作了這多年,卻和新參加工作的同志幾乎同等的職務,使我很不高興。加之又無固定業務,打雜式的飄來飄去,我怕這樣進步更慢……因此,我心裡常常被苦悶佔據著。十幾年來對工作第一次如此地情緒不高。

母親對這樣的待遇有些想法是很自然的。幹什麼都要有個先來後到,剛參加工作的怎麼能與十多年前就參加革命的一樣對待呢?論資排輩怎麼也得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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