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根本不聽她的,不料就在這時,一團奼紫嫣紅突然從天而降。
吳楚楚嚇得“啊”一下失聲叫出來,定睛一看,這院裡的瘋女人居然從房上“飄”了下來,落地不驚塵地擋在了周翡面前,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周翡眼底泛紅,略一拱手道:“多謝前輩這幾日收留,多有打擾,來日有命再報。”
說完,她不管不顧地上前一步,要從瘋女人身邊繞過去。
誰知那瘋女人就像玩劫道遊戲一樣,周翡往左,她就往左,周翡往右,她也往右,掛滿了綵綢的雙手像一隻撲稜稜的大蛾子,陰魂不散地擋在周翡面前。玩著玩著,她還玩出了趣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周翡額角青筋暴跳,再也不想跟她廢話,口中道聲“得罪“,長刀不出鞘,直削向瘋女人肩頭,想逼她躲開。
誰知手腕當即一震,她的刀竟給人家一把抓在了手裡。
瘋女人:“嘿嘿嘿……”
周翡一把將長刀從刀鞘中拽了出來,翻手倒換到刀背一側,用刀背橫掃對方胸腹。瘋女人“哎呀”一聲,整個人往後一縮,周翡趁機躥上房梁,誰知還不等她另闢蹊徑逃走,腳腕便被一隻爪子抓住了。
習武之人,第一基本功是下盤要穩,這是從小就開始練的。誰知被那骨瘦如柴的爪子一拽一拉,周翡便感覺一股大力襲來,使出“千斤墜”竟然一點用都沒有,她整個人被這瘋女人倒提著從房上給“掄了”下來!
吳楚楚尖叫道:“阿翡!”
院裡的彪悍僕婦終於給她這一嗓子驚動了,扛著大掃帚便跑了出來:“什麼人!”
僕婦三步並作兩步趕來,低頭一看,呆了。
周翡手中的刀摔在了兩尺之外,她一隻腳給女主人攥在手裡,人拖在地上,差點摔暈了。
僕婦瞪大了眼睛:“啊喲,你們是什麼人?”
周翡眼前發黑,實在說不出話來。
瘋女人不笑了,面無表情地將周翡一拎,拖在地上拖回了院裡。僕婦四下看了看,將摔在一邊的長刀撿起來,跟回了院裡,謹慎地將門插上。
瘋女人將周翡拖到院裡便鬆了手,周翡立刻下意識地將好不容易“要回來”的腳一縮,咬牙切齒地“喀拉”一聲,合上了脫臼的腳腕,吳楚楚忙從藏身的小庫房裡跑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擋在周翡面前,矮身一福道:“這位夫人,我們不請自來,實在抱歉,我們沒有惡意的,也沒偷、偷東西,那、那個……”
瘋女人不笑的時候,看著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樣,只有那對漆黑的眼珠看著有些��恕K�焓幟砈四眵藿牽�匆膊豢次獬���⒆胖荇湮實潰骸靶⊙就罰�蒲┑端�棠愕模俊�
周翡狼狽地坐在地上,聞聲一怔,飄走的理智漸漸回籠,她想了想,回道:“家傳。”
瘋女人“哦”了一聲,又問道:“那麼李徵是你什麼人?”
“李徵”就是李瑾容之父,四十八寨的老寨主。
周翡:“是我外祖父。”
扛著掃帚的僕婦“呀”了一聲,上下打量著周翡。
周翡奇怪地打量著面前這顯得一點也不瘋的女人,語氣略微好了點,問道:“請問前輩是……”
瘋女人微笑道:“我是你姥姥。”
周翡:“……”
她愣了片刻,登時大怒。她外祖母是生二舅的時候難產而歿,眼前這瘋女人比李瑾容大不了幾歲,分明是胡說八道,佔她便宜也就算了,還一佔要佔兩輩人的便宜,且對先人不敬!
周翡忍著腳腕疼一躍而起,冷冷地說道:“前輩,你要是再口出妄言,就算我打不過你,少不得也要領教一二了!”
瘋女人聞言,受驚嚇似的往後退了一步,竟如同小女孩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嘟起嘴道:“好凶,‘後姥姥’也是姥姥,怎麼,你看我生得不如你前頭那個親姥姥美嗎?”
周翡忍無可忍,一掌拍過去打斷了這一串顛三倒四的“姥姥”。
那瘋女人嘻嘻哈哈地笑著滿院跑,好像跟她鬧著玩似的。周翡手中沒有刀,掌法卻與她的刀一脈相承,又烈又快,然而她卻彷彿拍打著一塊浮在水裡的冰,滑不留手,沒有一掌能拍實。
周翡怒極,在空中一撈,一把扯住瘋女人身上一根緞帶,狠狠地一帶,一掌斜落而下,竟是以掌為刀,掌落處“嗚”一聲響。
那瘋女人笑道:“好刀!”
她游魚似的側身滑了一步,周翡一掌正落在她胸前另一條緞帶上,那緞帶竟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