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晉又怎能封印此陣?所謂的有助氣運,不過是大勢所趨以後錦上添花而已,雪中送炭絕無可能。”
沈常浸亦瞭然,笑道:“不錯,若非先秦王朝亡國之君秦厲王橫徵暴斂使得民怨四起,八百年前那些只曉得老老實實服從的黔首自然不會奮起反抗。如今晉帝所為種種,與那位秦厲王也好不到哪去吧。”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人。百姓要是沒了活路,什麼造反起事誅滅九族,全都不怕了,自己都要餓死了,哪來的九族?就像張儀說的,天下貧富不均,大不了我替朝廷均,皇帝你幹不好,那就換我來當。”黑衣人說道。
“閣下慎言,此話若被朝廷知曉,可是大逆不道,你我都逃不了。”
沈常浸抿了一口茶,茶溫已成了八分熱,不燙不涼正好適口。
話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表情神態卻依然沒有慎言的意思。
黑衣人用手撫了撫紫砂杯的杯沿,滿不在乎道:“州牧大人說笑了,若是王童安說這話,我倒認真顧慮個幾分,州牧大人的府邸門衛森嚴而是出了名的,哪怕是一隻帶了秘密的蚊子,也飛不出這深牆吧。”
沈常浸眼角的皺紋透著的笑意越發深邃。
“閣下過譽了,若果真如你說言,我這州牧府邸閣下還能來去自如?”
“我這區區小技不足掛齒,若州牧大人能找到那一枚藥引,何止千軍萬馬間來去自如,長生不老得證大道,亦是指日可待。”黑衣人道。
饒是城府深沉如沈常浸,聽到“藥引”二字,呼吸也忍不住加重了起來,重重抿了一口茶。
黑衣人將沈常浸不算明顯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繼續道:“小皇帝勞民傷財這麼多年,無非就是為了尋找哪一方藥引,十餘年來一無所得,但今年秋天起出現了些徵兆。人人都想得道長生,只是最後這方藥引落在誰的手裡,還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只要州牧大人能在最後關頭助秦陽軍一臂之力,我巨墨門定傾盡全力替大人拿到這味藥引!”
很快書房內只剩下沈常浸一個人。
他亦是摩砂著手裡的紫砂小杯,桌上另一杯茶,離去的黑衣人只飲了一半。
人已經走遠,茶自然涼了。
賓主,盡歡!
“阿沉,再過半天我們就到金城了。”漢生擦了擦頭上的汗,對著陸沉說。
已經是冬天,外面的空氣很冷,漢生卻熱得出了一身汗。
陸沉原本想讓她留在馬車內,但漢生堅持出來學著騎馬。
那天見了張雪英以後,她也很想體驗一下像秦陽軍人一樣在馬上馳騁是什麼感受。
因是軍中,漢生在外騎馬時穿了身男裝,黑色的制式軍裝有些寬大,但在盔甲的遮擋下並不明顯,倒是顯得十分英姿颯爽。
然而騎馬並不輕鬆,一天半下來已經十分難受。
昨天騎馬才半天的漢生的腿部就磨破了皮,但她沒有放棄,今天依然堅持著騎在馬上,也顧不上臉上被寒風吹得有些乾燥。
“不錯,阿生你慢點。”
陸沉點了點頭,看著騎馬的姿勢並不是很協調,知道是因為初學騎馬不適應,一路上一直想勸她休息一下,但見她興致勃勃,又不忍心拒絕。
於是陸沉又輕聲說了一句:“到了金城城外,你就留在大營中好好休息,這一次再不可以一個人跑出來了。”
漢生知道陸沉是在體諒她騎馬辛苦,心裡一甜,笑著答應。
那晚以後,陸沉的心情恢復正常,第二日便下令從雁蕩關撤軍返回金城。
軍中對於章恬的死訊一字未提,知情的只有漢生,陸沉,孟神機,以及他們身邊的幾個心腹。
剛剛到手的雁蕩關轉眼又交了出去,陸沉並不可惜。
以主公目前的舉動來看,是暫時放棄了稱王的打算,儘管陸沉十分不願意面對他,但也知道怎樣做才是在當前局勢下對秦陽軍最有利的選擇。
有了主公的十萬大軍,雁蕩關遲早能再拿回來。
五萬步兵又如何,主公手裡的十萬兵士,才是秦陽軍真正的精銳,是從張儀舉反旗起事起就一直跟隨著他的老兵。
每一個老兵都身經百戰,而且忠誠無比,悍不畏死。
再加上自己的兩萬兵馬,不僅可以輕易重新拿回雁蕩關,甚至可以試著攻打洛城。
主公並不傻,陸沉心裡十分清楚,張儀與老師之間的意見分歧,主要來源於稱王一事。
而此事,與西北大涼州脫不了干係。但是目前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