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熙正要入座,卻瞅見立在宜萱身旁,眼睛直勾勾的和鸞,他忙拱手見了禮,道:“表妹好。”
和鸞小臉蛋上帶著濃濃的埋怨之色,“熙表哥……”
盛熙一臉頭疼之色,求救地看向自己的額娘。
宜萱也著實無奈,只得柔聲道:“先坐下看戲吧!”
和鸞嘟嘴道:“我不喜歡看戲!”說著,仍舊用滿是怨怪的水靈靈大眼睛直直瞪著盛熙。
盛熙被她瞪得頭皮發麻,只得告饒般道:“表妹,你想說什麼趕緊說成不?”
和鸞的小嘴高高撅了起來,她氣哼哼埋怨道:“你為什麼總是不理我?為什麼我每次去郭羅媽媽那裡,你都不在?找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兒?!”
盛熙指了指自己身上還沒來及換下的侍衛服,“我是御前侍衛,要當值的!”
和鸞聽了這番蹩腳的“解釋”,兩腮都氣鼓鼓的了,她握著粉拳,大吼道:“你就是故意躲著我的!!”
水閣中,因崑曲之聲悠揚,若小聲兒說話,自然能被遮掩下去,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大吼,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全都轉移了過來。
“鸞兒!回來!”與董鄂氏同坐一席的弘時臉色甚是不悅。
和鸞眼裡溼潤潤的,滿是委屈地望著弘時,“阿瑪……”
弘時指著旁邊的空席,沉臉道:“不許任性!”
和鸞咬了咬嘴唇,哀求的目光又轉向了董鄂氏,可董鄂氏如何能與弘時唱反調,只得勸道:“今兒是你六嬸母生辰,不許無禮,快坐下來聽戲吧。”
和鸞鼓了鼓腮幫子,只得低頭腦袋,懨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董鄂氏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惱怒之色,她恨宜萱與盛熙,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不給她女兒顏面!董鄂氏低低咳嗽了兩聲,眼底晦暗之色愈發濃了。
幾個崑曲下來,宜萱也吃了不少酒,倒是有些尿急了,只得暫且去偏殿“更衣”。齊郡王府宜萱也來過幾次了,路也熟,解了手,又撲了些香粉祛味兒,出了偏殿,倒也不急著回去,見齊郡王府後院景色甚佳,便嫋嫋婷婷,走走看看。
大紅大紫的花兒朵兒,倒是怡人,迤邐走到偏僻處,卻見牆角開了幾支雪白無暇的,宜萱笑著打趣道:“瞧那不是玉簪花嗎?”——便斜眼睨了玉簪一眼。
玉簪倒也不害羞,“難得齊郡王府這樣大富大貴的地方,竟栽了這花兒。”——玉簪是清新姣淨的花,自然是缺了富貴氣度的,不過看多了牡丹、芍藥的,偶然瞧著幾支,開得玉質玲瓏,倒也趁眼。
正說笑著,卻見側方小徑,兩個侍女攙扶著體態孱弱的董鄂氏朝著這邊走來。
宜萱心下微惑,“你身子不好,怎麼也從水閣裡出來了?”
董鄂氏喘著粗氣,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汗珠,她有氣無力地道:“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身子這般不中用。”——她胸口起伏著,身軀亦是搖搖欲墜,若非有侍女攙扶,只怕便要撲倒在地了。
宜萱柔聲道:“病去如抽絲,得慢慢將養才是。”——雖然心裡知道董鄂氏的身子是好不了了,也該安慰的時候,還得撿著好話安慰著。
董鄂氏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我這身子……我自己心裡有數。”她哀哀嘆著,滿臉哀愁之色。
宜萱上前扶她,道:“回去吧,晌午的日頭終究毒了些。”
董鄂氏抬頭看著那中天的日頭,她笑著道:“毒了些嗎?我倒是不覺得,比起大公主對鸞兒,這日頭的毒又算得了什麼呢?”
宜萱身子一僵,便抽回了扶她的手,董鄂氏這話已經不是暗諷了,而是明晃晃的刺人。可鸞兒的事兒,宜萱終究不是全然無愧,但此刻也只能繼續硬氣下去了,“佟家的格格,是熙兒自己瞧上的!”
董鄂氏“呵呵”笑了,笑得悽苦又滿是諷刺,她望著宜萱的臉,直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凡大公主開口,莫非盛熙還會違抗母命嗎?!我竟是如何想都不通,鸞兒到底是哪裡招了大公主嫌惡了?”
宜萱瞥了一眼花圃中盛開的嫣紅薔薇,淡淡道:“其實有些話,大可不必都挑開了。我是不會強迫自己的兒子做不願意做事情,而你這番,難道僅僅是為了鸞兒嗎?”
董鄂氏臉色微青:“大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宜萱平聲靜氣道:“你要為永瑜長遠謀劃,我不是不可以理解,但也請你別算計到盛熙頭上!”
如此輕描淡寫地被宜萱一針見血,董鄂氏憔悴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她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