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枝椏繁密之地,噗噗聲接連不斷,宜萱彷彿已經能夠嗅到血的腥甜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宜萱只覺得自己雙臂緊繃得厲害,神經也高度緊張。
直到子文握住她的手,輕聲對她說:“已經都解決掉了。”子文從她手中取走了馬韁繩,然後突然一拉。
“律——”
雪白的伊犁馬聽下了腳步。在子文熟稔的駕馭下,調轉方向,朝著來路折返回去。
宜萱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下來。不由身子有些發軟,軟軟地依偎在身後寬闊溫暖的胸膛中。馬兒不疾不徐賓士在小徑上,噠噠的馬蹄聲,均勻而有節奏。
子文的聲音輕柔得如一縷春風。他低低湊在宜萱耳邊道:“已經沒事了。”
宜萱恍然回過神來。便回頭去看子文,那他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宜萱忍不住問:“那些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追殺你?!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了?!”
子文微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確定,他們從皇城一路尾隨我到這裡,著實很有耐性。”
宜萱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既然你知道有人尾隨暗殺,為什麼還要出來?”
子文的眼睛溫柔得像一池秋水,“因為你約我來呀。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能爽約。”
“你……”宜萱卻氣得兩腮鼓起。跟只蛤蟆似的。
子文呵呵笑了,笑得神采飛揚,“放心吧,我察覺到有人跟隨,就立刻叫三首去取了神臂弩和十二支羽箭來。我可是有準的。”
“十二支羽箭?”宜萱低頭看了一眼那懸掛在馬側的箭筒,果然已經是空空如也了,“也就是說正好是十二個人來追殺你?”
子文笑著搖頭:“不,是十五個人,我其中有三箭,都是一箭洞穿兩命!”
看到子文俊臉上滿是飛揚的自信,宜萱無語凝噎,真不知道該說你藝高人膽大呢?還是膽大妄為!!這點準備,居然就敢大大咧咧出來!
“等一下!那三首呢?”宜萱急忙問道。
子文笑眯眯道:“他很識趣,告訴了我你的位置之後,就等在玫瑰花谷外頭了!”
宜萱撅嘴道:“他還真放心你!”
子文笑道:“萱兒,是你對我實力,沒有足夠的瞭解!不過是幾個凡俗之人,又能奈我何?”
馬兒四蹄矯健,噠噠前行,因沒有鞭策,故而愈發徐緩了下來。此刻,妙峰山玫瑰谷中曲折的小徑上,馬背善駝載著宜萱與子文。這裡有鳥鳴啁啾,天上有成群的大雁南飛。因玫瑰谷藏風又朝陽,所以格外暖和,這裡的玫瑰枝葉依舊蒼翠,彷彿堆砌的碧色琉璃,在暖煦的陽光下,彷彿打了蠟一般的葉片發出如山如海的澤澤瑩綠。這是旁的季節所有沒有風光。
“你剛才,不是有事情要問我嗎?”子文口中突然吐出了這句話。
此刻宜萱才回過神兒來,忙“嗯”了一聲,唇間微微踟躕了片刻,才問他:“當年,還只是側福晉的年貴妃所生的四格格,是怎麼死的?”
子文瞳仁微微一縮,語氣如常地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宜萱忍不住回頭去看他的臉,凝望著他深邃得不見底的眸子,道:“因為——有人拿出了已故雍王府醫正葉岐的手札來,告訴年貴妃,她女兒是因你而死。”
子文眉心不經意為之一蹙,他抬眼望著蔥綠的玫瑰谷,半是自語地道:“倒是我考慮不周了,忘了葉醫正有寫手札的習慣。”
宜萱忍不住咬了下自己單薄的嘴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子文臉上掛起如常的笑容,他低頭看著宜萱的眼睛,輕聲道:“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解決好。”
宜萱沉下了臉,凝眸道:“我想知道答案!四妹妹的死,到底是否和你有關?!是別人汙衊你,還是——”還是那一切,都是屬實的。
子文神情突然夾雜了一絲黯淡,他眸光湛湛看著宜萱在陽光下肌膚瑩潤如玉的臉頰。輕聲問道:“若是我做的,你……會怨恨我嗎?”
“我……”宜萱眼中滿是複雜之色,“我應該是最沒資格怨恨你的人吧?你說過。獨佔帝女龍女命——這個命格,對我很重要嗎?”
子文鄭重點頭:“很重要,可以說是極其重要。所以,我不惜一切,也要達到這個目的。”
宜萱眼中漸漸失去了珠玉般的光澤,腦袋也漸漸低垂了下去。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其中也有太多……令人難以接受的東西。
子文又柔聲道:“其實你沒必要太傷心。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