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說寬宥了允礽諸子,可宜萱還記得,弘暉的死分明是跟廢太子有關的,汗阿瑪焉能不恨?只是弘皙沒有什麼過錯,行事謹慎又安分,他無可發作罷了!
“弘曆倒是尋了個極好的替罪羔羊。”——如此一來,汗阿瑪會覺得查到“真兇”,自然就不會再疑心弘曆了。從此以後,在汗阿瑪心目中,弘曆就是個孝順的好兒子了。
這一年冬,弘皙被宗人府查處所住宅邸有所違制,私下與誠親王允祉、莊親王允祿等人來往慎密,這兩條罪狀,原本都算不得什麼,可雍正卻下旨割了弘皙理親王的爵位,圈禁在昌平鄭家莊。
而與他有所來往的兩位親王叔叔,誠親王允祉本來就不為雍正所喜,便一怒之下割了允祉親王爵位,圈禁家中,而允祿,因為之前不曾與雍正做對過,便只被停了親王俸祿,罷都統職。
這樁弘皙謀逆案,給雍正六年的隆冬蒙上了一層陰影。
而宜萱也在無比糾結中度過了雍正七年的新年,年前,弘晟福晉博爾濟吉特氏便送了求救血書出來,求情宜萱念在往日情分,為誠親王府美言幾句。宜萱想到當初納喇星月臨死刺殺,讓博爾濟吉特氏踢她當了淬毒的刀子,可著實欠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宜萱也不好拒絕,可汗阿瑪正在氣頭上,她也不敢立刻開口。
已經分家出去居住的貝子弘景也帶著他的繼福晉李詠芳前來哭求。——汗阿瑪雖然圈禁了誠親王,但並未處置弘景,也沒有割除他的爵位,所以,如今能為誠親王府邸周旋的,也就只有他了。
之前李詠芳也曾進宮去求過額娘,可事關朝堂之事,額娘也不敢幹政,只說要等等看,給搪塞過去了。(未完待續。。)
二百九十九、女人心機(上)
雍正七年春,天氣剛剛轉暖和了幾分,雍正便下旨,命允礽第十子弘?承襲多羅理郡王的爵位。
宜萱覺得這是個機會,便想趁機替誠親王府求個情,縱然不可能叫三伯允祉恢復爵位,也可退而求其次,讓曾經的誠親王府世子弘晟承襲誠郡王爵位呀!
與弟弟弘時商量過後,弘時便道:“這事兒姐姐不用管了,我會尋個適當的時機向汗阿瑪諫言!姐姐到底是女人,插手朝政,著實惹人忌諱!”
宜萱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便叫弘時去處理此事了。
弘時手腳倒是不慢,過了不到半個月,廢誠親王允祉被解除了圈禁,改為閉門思過——圈禁和閉門思過,可是有極大區別的,前者是既不得外出亦不許任何人探視,後者便只是不許出府門,但外人可以探視。另外,雍正加恩賜其弟子弘晟郡王爵位。
宜萱聽到這個訊息,終於落下了心口一塊大石頭,博爾濟吉特氏昔年的恩情,總算是還上了。
翌日,弘晟和博爾濟吉特氏便齊齊登臨公主府,前來致謝,夫妻倆感激涕零,硬是給宜萱磕了三個頭,宜萱拗不過,只能尷尬地受了。
只不過允祉被自己皇帝弟弟折騰了這麼一通,聽說老身子骨似乎不大好了,幾個人經得起這般大起大落的?此番之後,倒是愈發垂垂老矣,過了不到兩年,便去了,甚至比怡親王去得都早一年。當然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不過,誠王府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雍正七年初春的料峭。也漸漸過去,冰消雪融。柳枝吐翠,沉悶的冬日也總算要過去了。
宜萱脫下冬日厚重的衣裳,穿了一身鮮豔的緋紅色九重春色緙絲旗服,吩咐玉簪選了些滋補溫和的官燕和阿膠,又叫從庫房取了幾匹柔軟透氣的衣料,起身前往端親王府。
如今星移的身子已經很是沉重了,距離臨盆,也不過只有個把月了,只不過她這一胎懷得格外辛苦些。旁人懷孕少不得都得胖上許多,她反倒日漸清減了。
星移坐在臨窗的榻上,肚子和腿上蓋了厚厚的錦被,面龐也見暗沉了許多,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些灰暗。見宜萱進來,星移趕忙要撐著身子起來,宜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制止,“身子都這樣重了,就別拘著禮了。”
星移展顏笑道:“是我自己不中用。陸格格和我差不多月份,還照舊日日去給嫡福晉請安呢。”
宜萱也知道,星移這一胎並不十分安穩,頭三個月的時候精心養護。倒是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但隨著肚子大起來,似乎母體格外吃力。的確是星移的身子一直瘦弱。的確比不得陸氏身強體健。可宜萱總隱隱覺得,星移怕是招了人暗手了。
可是如今給她照顧胎的是皇額孃親自賞賜下來的嬤嬤。胭脂、水粉、香料也打早就停下來了,著實叫人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