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她們拖沓,沒有及時做好夏衣!難不成還要叫公子爺繼續穿著春日那些厚厚的衣裳?熱壞了公子爺,誰擔得起責任?!”
錦屏微笑道:“這點我自然早就想到了,今年暖和得快,生怕針線房來不及做好夏衣,所以提前把去年的夏衣都翻出來,都洗去了黴氣。”
繡衾柳眉倒豎道:“叫公子爺穿去年的舊衣?虧你想得出來!公子爺可是住在宮裡阿哥所讀書的人,不是尋常人家的爺,可不能將就!!”
錦屏挑了挑眉梢,“你既然如此,那我去請示一下公子爺就是了,你們在這兒等著。”說吧,錦屏也不給繡衾再說話的機會,飛快便回了屋內。
可這一切,都被從長樂殿過來看兒子的宜萱看在了眼裡,她忍不住暗歎,這都是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啊!居然都這麼順溜得玩起了宅鬥!真是不可小覷啊!
玉簪卻低聲道:“公主,不過是底下幾個奴才鬥氣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若是真生氣了,我回頭叫人把那個繡衾調走,省得她整日挑刺。”
宜萱抬了抬眼皮,丹鳳眸的餘光瞥向玉簪,“你怎麼不說把錦屏調走?”
玉簪訕訕笑了笑,“錦屏固然是奴才大嫂的長女,可當初不也是您親自過了眼,賜給小公子的人嗎?”
宜萱咀嚼著玉簪話裡的意思,突然黑線滾滾。的確,兩年前,盛熙身邊的保姆嬤嬤也都年歲不小了,幾個大丫頭也該配人了,宜萱便琢磨著從打理昌平鳴鶴園的十幾戶包衣裡也挑幾個年歲合適的姑娘。
這個錦屏,從前叫招娣——這個名兒,叫不喜歡給人改名的宜萱也忍不住了,順手就給改了錦屏,後頭的繡衾、浣紗、綺羅、絳綃等人則是玉簪順著她的取名方式給定了名兒。
而玉簪,無疑是誤會了宜萱的意思,她只怕以為這是在給盛熙挑選將來的通房丫頭呢!
宜萱只得鬱悶地道:“我可沒那個意思!”
玉簪忙道:“奴才明白,當初安排伺候小公子的,還有個模樣拔尖的繡衾等人,擱在小公子身邊,便是讓小公子自己看著選一個。如今看來,的確是錦屏更好些,也服侍更細心妥帖。這可不是奴才偏心!”
宜萱頭頂上一群烏鴉嘎嘎飛過,尼瑪,怎麼跟古人這麼說不通道理呢?!玉簪素來不是很明白她的心意嗎?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居然跟個拉皮條的媒婆似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要拉皮條,能不能等我兒子長大點再說?!盛熙他才十二歲啊啊啊!
宜萱從前沒注意這種事,如今看來,尼瑪她兒子身邊淨是些有心思的漂亮小丫鬟!尼瑪,混得珠環翠繞,跟賈寶玉似的!
這可不行!這種情況必須要做出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方案!
宜萱心裡下定了主意,這裡是內院,自然伺候的不是丫頭就是姑姑嬤嬤,還有幾個太監,小廝、僕役和侍衛們都是不許輕易入內的,這樣清一色全都是女人和非男人的環境之下,宜萱還真怕把自己兒子養得跟閨女似的了!
盛熙都十二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也的確不該繼續住在垂花門以內的內院了。像他這樣的勳貴子弟,七歲就該搬出去獨住了,讓熙兒一直住在她寢殿的抱廈,是她的失策!
宜萱對玉簪吩咐道:“去把無憂殿後頭的四禧堂書屋收拾出來,東梢間改成臥室,下次熙兒從宮裡回來就讓他直接住進去。”
玉簪點頭道:“小公子也的確該住前院了。”
這時候,只見錦屏那丫頭再度從愉心齋抱廈裡走了出來,她舉止含笑中帶著幾分自得之色,“公子爺說了,不必催促。宮裡頭的皇貴妃娘娘已經叫內廷繡院給他繡制好了夏衣。”
繡衾臉上滑過幾絲不愉之色,卻也無話可說了。(未完待續。。)
二百八十、進擊的丫鬟(下)
宜萱立在一株高大的西府海棠樹旁,忍不住搖頭,“這些丫頭都不許再伺候熙兒了,全都攆走!”——如今熙兒才十二歲,這些個小妮子就勾心鬥角到這個程度,日後熙兒通了人事,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事兒來呢!如今只是幾個丫頭鬥氣,可宜萱也得防微杜漸,不能給她們深化矛盾和鬥爭的可能性!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些漂亮丫頭和盛熙阻隔開來!
玉簪一愣,“可是——那誰來伺候小公子呀?”
宜萱淡淡道:“挑兩個穩重細心的嬤嬤既可,再叫底下甄選兩三個比熙兒略大些小廝也就是了。”——那些年老的嬤嬤比年輕的丫頭經驗豐富、也不乏細心,沒道理會不如這些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伺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