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酸楚,忍了哀痛,逃出那個令人貪戀的地方。
易簞竹,你要看清楚了,記明白了,什麼是你可以擁有的,什麼是你碰不得的。他自己警告自己,要自己退遠點。
“簞竹……”易向陽喚他,用一貫的深情。
易簞竹冰著臉,接下他的深情。轉過頭,用冷漠平淡的語氣開口,“是誰?在你身上加入那道氣流的是誰?我不記得我所散出來的毒素會使人血液逆流、經氣脈全亂套。”召喚藥人時散發的氣霧中是有一定的毒素成分,但卻沒什麼大礙,不懂藥理的人頂多也就全身使不上勁來。本來他就沒有要用那點毒素對付敵人,在北島這藥堂遍地的地方,沒點奧義的毒是街頭的雜技,上不了檯面。然而,易向陽身上卻有一道奇怪的氣流,會引導毒素向心髒靠近,並能加劇毒的效能。是極其詭異的手法!聞所未聞!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即便他現在伸出手,再努力,還是碰觸不到那個人的心。總是冷冰冰的,難得的溫柔,卻比霎那芳華還要來得短暫。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易向陽似乎很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好吧,你總有自己的打算。”這事以後再查,當時在場的就這麼幾個人,除了他們三人,就只有易顯,和袁家二兄弟。
易簞竹收拾起碗碟,將東西交給門外候著的下人後,聽那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才遲緩踱回。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他隱隱感到了不安,再次自責起來。若不是自己太沒用,怎麼會一次又一次袖手旁觀,讓簞竹一個人承受所有磨難。
男子眼瞼微遮,沒有直面回答易向陽的話。一半是不確定線人的彙報,一半是怕這個總是為自己忙東忙西的男子再操心。況且,如今易向陽的身子也不允許。
“沒什麼,等天亮了,你就回自己的君佐府。”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嫌自己礙事嗎?
難受加上氣憤,使易向陽說出來的話帶著不可忽視的衝勁,“我這麼沒用,還是早點回去好了,省得妨礙你辦事。”
這麼明顯的話意,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但是此時此刻,還是不要太明白比較好。畢竟,他是要護他周全的。
易簞竹不動聲色折回床邊,坐在床沿,話也不說就盯著披了件外衣的男子瞧。
男子無話可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懂得。得了,他知道,知道了總行了吧!
簞竹,你就那麼避著我!避著所有人,連我也避著!
易向陽臉色鐵青,一轉背,睡了。
守在床畔的男子嘴角含笑,苦澀又柔情。易向陽看不到,也永遠看不到。他總是錯過,易簞竹的所有種種,他總是錯過。
風吹著葉片“瑟瑟”作響,倒影在窗簾上的影子,剪影畫般美妙,隨著風搖擺倩影。
屋外蟲聲吟吟作響,屋內的人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自從那件事以後,火維平覺得自己老了,再沒有力氣提到未來。只是遠遠的望著那個絕世容顏的男子,他便無可自拔地陷進過去。
火家派出的第一支隊伍應該出了北平,只需十日,憑他們的辦事效率就能到達赤家軍所管轄的邊境要道。殺戮在所難免。
火千君這兩天都沒有來找自己,侍候左右的女僕跑來說他不吃不喝,就盯著那棵櫻花樹發呆。
那裡是火千君和赤俊太相遇的地方。
他是不是開始後悔了?還是……
罷了,只要他開心,什麼都罷了——
三十四:清水辭(上)
隔日清晨,易左水堂的客房其中一間,一男子被一陣雞啼喚醒。
他揉開混沌的視線,恍惚間四下打量,好像在尋找什麼。然後,視線下移,瞥見身側的那個熟悉身影,嘴角立刻扯開優美的弧度,眼也不再混濁。
輕手輕腳下了床,易簞竹用手勢打住正推門進來,欲開口的一個侍女。
接過侍女遞上的巾帕洗漱完後,隨她出了門。出門後,他叮囑守在門外的兩個侍女,記得不要吵醒裡面的人,隨時備好熱食候著。
易簞竹隨那個侍女來到主房間,主人已經候在那裡了。
“昨晚,睡得可好?”男人背對著他,站在窗邊書桌後。
在陰影處的那個男子拿扇掩嘴,一雙眼睛笑得都快眯起來了。易簞竹覺得看著眼熟,還來不及細想,易顯轉過身,依舊是那副高傲又輕浮的模樣。
“什麼事?勞您一大早起來。”易簞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