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了。”
就如他說的,外面的天還真的是昏暗色的。不過不是時間一下子跳到了晚上,只是突然變天了。天空鬧起了脾氣,剛剛還是晴空萬里,這會兒卻陰沉沉的一副快要下雨了的模樣。
魂魄是個陰性的生物,害怕太陽。只要沒有陽光,它就會出來,在這個人世間蕩遊。
不需要等到夜幕降臨,條件現在就符合了。
易簞竹是能早一分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早一分離開,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利的機會。他指指屋外的天空,半脅迫似的斜眼瞧著易顯。
男人收起刀,沒去顧袁三,而是向易簞竹走近兩步。一同隨他朝外望,“說的不錯,是時候了。”
不清楚他是怎麼考慮的,易顯的心思太過晦暗,也藏的太深,照常理推算——易簞竹人在他府上,又有求於他先,易顯大可以漫天討價,易簞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但是,他卻隨著易簞竹的意思走了下去。說:“那藥人救回來後,月使是不是可以履行我們的約定。”
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會累。很明顯,易顯是迫於情況突變,不得不順著易簞竹的意思來。
也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易顯的表現太模稜兩可。救了背叛他的袁三,還答應了易簞竹的要求。
或許,就真如他自己所想的,袁三是易顯派來試探他和易旬澤的關係的。所以,事情沒有成功,易顯也不生氣。
“只要,你能說到做到,我自會照做。”
男人毫不掩飾地露出凜冽的笑容,“簞竹的為人,我相信。”
這話說得很輕,輕到易簞竹沒有注意聽就錯過。只有站在男人後面的灰髮秀氣男子低垂了美目,眼底一片湖水粼粼,深不見底。
易向陽的出現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想那易顯也沒有想到吧——在政事上軟弱,徒有光鮮的虛名,卻沒有什麼實權的他,竟然會帶了三百人一小隊的皇家帝御軍包圍了易水堂左水分堂。這,易簞竹也沒有想到。
直到易顯那眼底的一絲不對,他還以為是易旬澤又來了,易旬澤這個易老三家的二少爺對易顯還是個不小的威脅的。
易向陽展了笑顏站在易簞竹面前,而回應他的卻是一張怒氣十足的臉。
“簞竹……”本來是想著自己也能幫點什麼,但在易簞竹毫無喜色,甚至可以用暴怒形容的表情後,易向陽說話也沒有底氣了。
“恩。”這個已經不能用簡單言語形容心情的男子,只是淡淡地應了聲算作回答。
還以為他已經回去了,可是卻又轉了回來,還帶了那麼一大群麻煩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
不理會易向陽,他徑直走過易顯身邊,朝著深院走去。
易顯眉宇一沉,轉身也隨之跟上。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著發落。易向陽一時理解不了易簞竹所想和所做的,但還是手一揮,吩咐了下去,“派十個人守在這裡,三個人跟我走,其他人繼續包圍這個府宅。”
令一下,所有人都按部而行。只有那個眉眼清秀的男子若有所思,最後也跟了上去。
三十六:清水辭(下)
儀式舉行時,在月使使從水梓的周圍前後左右站了四個祭司模樣打扮的白鬚老者,正東方和正西方兩個老者戴黑色斗篷,正南方和正北方兩個老者戴紅色斗篷。
一群人到來時,胡言已經等候多時了。
鵝黃長衫男子也戴了一頂紅色長紗帽,搖著金骨百花扇,春風滿面,“恭候大駕了。”笑彎了眉眼朝易簞竹擠弄。
易簞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三步不離左右的男子一把拉到身後,警惕得瞪著對方,似護子的母老虎。
他只能苦笑著把易向陽撥到一邊,不管他在後面扯弄,走向胡言。
“快開始吧。”
“公子,莫急,馬上就開始了。”說完又朝一直不聲不響的易顯點點頭,退回老者們那裡。
胡言雙手手臂拉長,往兩邊一抖,從不離身的摺扇飛出,同時,十指間射出銀色的光芒。用讓人眼花繚亂的手勢伴隨異國的吟語不斷對平躺在大石塊上、沒有意識的水梓發射銀光。而那四個老者合掌作冥想狀,比胡言微弱的銀光從他們的腦門裡散出來,也都衝向中間進行儀式的少年。
整個房間都是實體化的奇異文字一圈一圈繞著他們打圈,不時還有爆炸的聲音。
開始還耐心等待的易簞竹,卻在看到那些文字時,突感不對。急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