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嗨!——”,“嗨!——”地回應著,這種聲波的震盪迫使著你的心胸必須坦蕩起來。否則,你就會因為無名的恐懼而畏縮不前。
駐地在半山腰的位置,由兩頂帳篷和一間小舊房子組成。地盤不大,但還算是挺不錯的了,山上有泉,山下有河,這裡吃的水,就是從那石縫裡引來的泉水。關鍵是這裡有公路從山下透過,這就方便多了。
洗完臉,把身上打掃乾淨,大家就準備吃晚飯了。吃飯前,張文光問機臺地質員小王關於見礦巖芯的長度、具體位置、上下巖芯的性質、變化等等。地質員小王進行了回答,但好像張文光並不十分滿意。“吃飯,先吃飯。”機長楊志和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於是大家忙著擺小桌,放凳子,然後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地吃起了晚飯。
楊志和也是一個性格直爽心直口快的人,他和前面我們提到的楊嬸簡直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豪爽、熱情、直來直去,是他們兩口子共同的特點。雖然年齡和張文光不相上下,但是經歷卻大不相同。他因為家裡窮,從十三四歲就開始在鑽機勞動,先是幹一些搬運材料的事,後來慢慢地不幹純苦力的活兒了,給鑽機上的師傅當個下手,什麼遞個扳子、鉗子啦,什麼登梯子爬高、擰鑽桿卸鑽具啦這些和技術沾點邊兒的力氣活兒就是他的了。那還是因為他總愛站在鑽機邊兒看來看去,碰上有個師傅問他:“怎麼?願意幹嗎?”他點點頭說:“願意。”後來那個師傅和上邊管事的說了,上邊的人說,:“那就讓他試試吧。”一句話,他就上鑽機了。他是那種唸書少卻心眼兒特別靈的人,天生的心靈手巧,愛鑽研、愛學習,沒事兒就好琢磨,而且總要琢磨出個道道來。漸漸地就得了個“楊琢磨”的外號。鑽機上的事情,只要師傅一說,他就一定能幹好,所以,師傅越來越喜歡他,慢慢地他就成了這鑽機上的主力。後來,他也成了帶徒弟的師傅。解放以後,大搞技術革新的時候,還專門把他抽調出來,研究扭管機等。常年的鑽機勞動和野外生活的風劈霜砍,使得他看起來要面老一些。但是,他那黝黑的膚色和厚實的胸膛說明他有著一個結實健康的身體。今天,機長楊志和為大家準備了一些酒,說是上次下山趕集時買的純高粱酒。
“那就加兩個菜好了,記在我的賬上。”張文光說。
“哪裡的話?來我這兒了加個菜還要記你的賬?這不是埋汰人嗎?呵!”楊志和攔住了他的話說:“我讓他們做了個小雞燉蘑菇,一會兒就成。”
“今天有加餐,哈哈!”小李高興地說:“張工,今天有酒有肉,您可以品酒做詩了。”
說著笑著,吃著喝著,突然間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大家趕快檢查有沒有漏雨的地方。還好,沒有大問題,於是大家接著喝。小李說,今天張工高興,無論如何也要做一首詩。張文光似有所悟,他又喝了口酒,閉上了眼睛,然後輕輕地念道:“雨暴青山美,風號大道行;遊帆樂長在,暢飲歌不停。”大家拍手叫好。小李更是認真,很快就寫在了他的記錄本上,還一邊念一邊點評:“不錯,不錯。”他好像是懂點兒詩詞的,自己神神叨叨地說:“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平仄,仄仄平仄平。”
收拾了碗筷,大家聊天,有的坐在一起打撲克牌。
不覺得已經到了換班的時候了。有四個小夥子穿上了雨衣拿著手電筒向外面走去。鑽機工人是比較辛苦的,三斑倒,無論什麼天氣,無論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按時交接班是不能耽誤的。他們這一班叫大夜班,半夜12點算起,明天早晨8點下班。為了在接班時間以前到達機場(鑽機具體安放的地方),他們必須提前一兩個小時就開始上山。今天又趕上了下雨,路上一定是滑得很,再加上一路的泥濘不堪,所以他們今晚9點半就出發了。機長和張文光囑咐他們路上一定要小心。機長還特意囑咐他們多繞點兒路,走下面的那個橋過河,下了這麼大的雨,上面那幾個過河的石頭肯定被沖走了。“知道了!”小夥子們答應著走了。再聊一會兒,他們也都睡覺了。
雨後的早晨,空氣格外清新。大家都沒有睡懶覺,早早地吃完早點就上山了。他們一行五人,有張文光,楊志和,地質員小王,學生小李,小張。他們走走停停,看看路邊岩石的巖性,說說岩石斷面的構造形態,張文光講起來頭頭是道。快到鑽機時,張文光把小李叫到身邊說:“你愛做詩,你看現在我們就在詩一般的畫中。”小張有點兒不理解。張文光接著說:“你看,剛剛我們在下面看到的是山洪,還有漂浮的草堆,木頭。現在你看到的是一個山峰接著一個山峰的山脈,蜿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