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口氣。牽著孫七幼子的小手走進茅草屋內,只見方才進去地兵勇急急奔出來回道:“戴都統。額駙在裡頭!”
戴良臣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我,含笑道:“奴才恭喜格格,賀喜格格,額駙找到了!這可真是塌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看著鄂棟,鄂棟會意,執劍率先闖進了屋內,戴良臣倒一點也無著急,優哉優哉跟在我的後頭。昏暗的屋內,孫延齡一身平民裝束,背對著房門站在牆角,手裡一把烏金剛劍指向一個渾身發顫的中年男子,牽著我的手的幼童撲上去叫道:“爹,爹。”想來這個男子便是孫七,當孫延齡聽到有人叫門,六神無主之下脅持了孫七。簡陋的炕上垂頭坐著一個女子,我驚喜萬分的喚道:“離兒!”
那女子聞言抬起頭來,怔怔凝視了我半晌,不敢置信地試探道:“格格,是您嗎?”跌跌撞撞向我奔過來,確定是我後緊緊抱住我,任眼淚在臉上縱橫,激動的道:“格格,格格,阿離總算又見到您了,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
我心內酸楚的厲害,淚水不由得奪眶而出,柔柔撫著她地凌亂長髮道:“傻丫頭,我們說好了一輩子都守在一起的,快別哭了,那麼多人看著呢。”
孫延齡聽我地聲音後頹然放下了手中地劍,緩緩轉過身子悲喜莫辯的道:“你終於來了!”不過短短几日,他竟蒼老到如斯地步,形容枯槁雙目無神,卻在瞥見戴良臣地那一剎那,眼中聚集了無數的怨怒之氣,厲聲道:“好的很,你也來了,償命吧!”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揀起地上的寶劍,狠命朝戴良臣刺去。
鄂棟眼明手快的將我和阿離護在身後,一面急急喚侍衛前來,緊緊跟在戴良臣身後的劉越反手用兩指夾住鋒利的劍端,待眾人回過神時,孫延齡手中的劍已被劉越打落在地,他本人亦被劉越狠命一擊而昏聵過去。
戴良臣嘴角含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緩緩走近我刻意提高嗓門道:“額駙這些日子顛沛流離,想來是受了很多驚嚇,以致神志不清了,格格,您以為呢?”
那一個瞬間,他緊緊盯住我的眸子裡被噬血般的瘋狂充斥,直叫我不寒而慄,彷彿置身於茫茫雪原之上,被凌洌的寒風吹的刺骨奇寒。阿離緊緊攥住我的手,從她的眼中我看到了相同的恐懼,半晌我方強做鎮定咬牙道:“戴都統既然這樣說,想必不差。”
戴良臣面上露出了滿意之色,恭敬道:“待回府之後,奴才即刻請人來醫治額駙,至於軍中繁雜事務只得有勞格格費神了!”
我冷冷道:“這個我自是責無旁貸。”說罷,拉著阿離傲然出了茅屋,鄂棟命侍衛抬起孫延齡快馬加鞭回王府去。
坐到馬車內,我和阿離仍是心有餘悸,阿離惶恐的道:“格格,我愈來愈不懂了,如果說戴良臣為奪權才一路跟隨您到孫七家中,那他為何又主動放棄唾手而得的廣西將軍,而是請您主政呢?”
我冷笑一聲道:“廣西將軍需由皇上親封,線虎雲都不敢違令而行,他一個小小的副都統,一無背景二無家世,如何敢冒大諱自立為主?他殺了孫延基,生怕孫延齡藉手中之權報復自己,因而假意說他有病無法理政名正言順奪了他的兵權。”
阿離臉色越發蒼白,撫著胸口後怕道:“格格,方才若是您沒有答應他,他會不會起殺念?”
我默然不再做聲,但聞車外秋雨淅瀝不絕於耳。
回到王府,寧兒和清雨幾個早已撐傘迎在門外,侍衛開啟車簾請我下車,寧兒撲上來摟著我依戀的道:“額娘,您去哪裡了?寧兒醒過來就沒有看見您。”
我蹲下身子,用手帕拭著他額頭上的雨水柔聲道:“額娘去接你父親和姨娘回來,你看,那是誰?”
寧兒瞥見阿離的身影,歡呼雀躍拉著她的手道:“姨娘,寧兒好想你哦!”
阿離亦是淚眼朦朧把他緊緊抱在懷裡,不停的摩挲著道:“姨娘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寧兒呢,寧兒這些日子乖不乖?”
寧兒揚起臉驕傲的道:“寧兒好乖呢,莫先生說寧兒天資好,學什麼都學的快,回頭寧兒練劍發給姨娘瞧。”
阿離歡喜的滿面放光,連聲道:“好,好,真是乖孩子!”
我含笑站在一側打量著這一幕,彷彿此時才回到人間似的,寧兒忽想起什麼似的對我道:“額娘,您不是說父親也回來了嗎?寧兒怎麼沒有看到他?”
阿離忙道:“你父親身子不適,侍衛們駕車從偏門送他到西院去了。”
寧兒一聽急急道:“父親怎麼了,請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