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眾人上前探視寶寶兒,讚歎之聲不絕於耳,自是熱鬧非凡,我冷眼望去,孫氏兄弟正應酬不暇,眼下一起小人對他們更是不住聲的巴結奉承,水漲船高,心內不覺有些擔憂。
戴良臣不知何時立在我身側,意有所指冷然道:“如今咱們倒是投鼠忌器了。”
我蹙起眉頭剛要接話,只聽外頭一聲通傳道:“平西王,靖南王,平南王來人恭賀。”孫氏兄弟越發覺得面上光彩,歡喜萬分的親自迎了出去,又一聲道:“太皇太后懿旨到!”
我忙命人擺了香案預備接旨,攜了諸人一同跪下,只見太監扯著嗓子念道:“太皇太后喻:孔四格格之子賜名為孫廣寧,襲其父孫延齡一等阿思尼哈番爵,欽此。”
我伏首謝恩道:“四貞接旨,叩謝太皇太后天恩浩蕩。”
清雨扶我起身,王永年,戴良臣自去招呼太監及三王府來人前去奉茶,廳內諸人不免竊竊私語起來,我偏眼望去,孫氏兄弟面有不忿之色,觸及我冷冷的目光更是怨憤不已。
他們本打好了算盤,孔氏已無可繼承之人,無論是廣西大權還是王府家業自當由寶寶兒繼承,卻不想我全無此等念頭,早先向太皇太后報喜之時,便呈過密信言明此事,才有今日的襲爵旨意。寶寶兒是這世上我最親的人,我不會再讓他捲進這權利紛爭的旋渦,這一生,我只願他能自由自在的過著平淡地生活,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守著簡簡單單的溫暖,富貴繁華還是雪夜寒窯,問問自己的心,擱哪兒更安生罷了,哪怕是四海為家;漂泊流浪。
廣寧,廣西安寧之時便是我們母子抽身之日。
宴席一直開到夜間,特製地煙火不停竄上墨青色的上空,開出一片片絢麗地繁花,廣寧兒安靜地躺在我地懷裡,絲毫不懼怕盈耳不絕地鞭炮聲。黑葡萄般晶亮剔透的雙眼直直盯著夜空,咿咿呀呀說著只有他自己才懂地言語,不時咯咯的笑出聲來。我默然嘆息,可憐地孩子。你生下來便被你的父親當做爭奪權利的砝碼,甚至不曾好好的看過你一眼,我的孩子,不要怕,有娘在。娘會疼你,娘會愛你地。
身後溫和的聲音響起:“夜深露重,格格和孩子都經不起寒氣,還是回房吧。”
我知是穆連,將寶寶兒交於芒夏抱到屋內,只淡淡道:“不知公子可曾仰望過頭頂這一方天空,它雖歷經歲月滄桑,風雨侵襲,卻年年月月如巨人般屹立不動。不顯老態疲倦之象,為何?”
穆連緩緩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寬容。正直。無私慾則無所畏懼,天空豁達的面對一切。風刀霜劍無法將之摧毀,反之將其變的強大。”
我良久又道:“公子信命嗎?”
穆連輕笑道:“在下與格格一樣,凡事必先盡人事才肯聽天命,不然如何甘心?”
我轉過身子上下打量著穆連,穆連奇怪道:“在下可有什麼不妥嗎?”
我搖頭道:“公子似曾相識,象極了一位故人。”
穆連神色一動,隨即回覆常色笑道:“在下本是俗世中再平凡不過的路人,所有的也不過是常人皆有的。”
我若有所思的道:“不然,如公子一般見識超凡,醫術過人的又有幾人?”
穆連剛要說話,只見秋露急忙忙跑來道:“格格,格格,離姐姐她,她醒過來了。”
我大喜,和穆連往廂房走去。進得房內,果見阿離虛弱地歪在大迎枕上,雪寒正小心的喂她喝水,我驚喜莫名撲上前去,阿離直起身子緊緊攥住我的手,兩人俱是淚眼朦朧。
穆連細細為她把了脈,舒口氣道:“恭喜格格,離姑娘已無性命之虞,稍加調理便可恢復。”
阿離恍惚著心如死灰一般,聲音幽怨而空洞道:“又何苦救了我?死了倒乾淨。”
我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得心急如焚,生怕她再做出什麼來,溫言撫慰道:“傻丫頭,不可再說這種話了,今兒個是寶寶兒滿百天地好日子,你昏迷這些天,剛好這會子醒來,可不是你和寶寶兒的緣分嗎?”
阿離聞言雙眼一亮,直直道:“寶寶兒呢,我還沒有見過他。”
清雨忙將寶寶兒遞給阿離,阿離小心地摟在懷裡,歡喜地只是看不夠,我見她似有迴轉之意,又道:“太皇太后已經賜了名字,叫廣寧,你瞧他看見你多高興啊,這小衣服還是你親手做的呢。阿離哇地一聲痛哭起來,悲聲道:“格格,我做了這樣不堪的事,這樣傷了您的心,您還對我好,我真是。。。。。。。。。。。。。。
我心內亦是酸楚難耐,強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