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絕一切可能性?寒雪***凝眸,思緒翻飛繃緊,心頭微震,她略顯遲疑地站了起來,迎風立於一株亭邊紅梅一畔,姿態風雅悠然,眉宇間卻輕凝了化不開的憂霾,伸手輕觸那展開的花瓣,她沉吟片刻,斷然開口——
“柳王爺何以知道那盒子裡真的有偽造玉璽?是皇上的指示?而且……我不會幫助你向楚家做出任何事情,柳王爺如果救我是為了要我償還一份人情的話,那寒雪恐怕不能以此作為回報。”
“梅姑娘應該幫助風兒毀掉那害人之物,因為那就是害的你爺爺跟楚老太爺兄弟決裂,互相殘殺的罪魁禍首。”
突兀之間,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闖了進來。
寒雪纖指一收,一片花瓣被扯落,印上了她的指痕,她驀然心驚,瞬間轉擺腰肢看向來人,只見一位上了年紀的夫人拄著柺杖正走向亭子,白髮黑髮盤成簡單的髮髻,一株桃木簪是唯一的點綴,輕便厚棉綠衫,舉步之間綠色的袖葉晃動,增添了幾許年輕的韻味。
她是誰?寒雪眼帶疑問地端詳著老婦人,發現她似乎雙目失眠,疑惑之餘不禁泛上了些許憐憫。
倒是柳飄風趕緊迎了上去扶住她,語帶責備:“娘,你怎麼又自己一個人出來了?而且……”
“而且還偷聽你跟舉城聞名的雪妃對話是吧。”柳夫人***笑著接下兒子的話,然後順著他的指示坐到凳子上,臉卻是準備無誤地朝向寒雪所站的方向。
“娘……”柳飄風無奈地輕喊,想要責怪,卻又無法真正對母親說出任何過重的言辭,只好轉而面向寒雪,抱歉地道——
“雪妃,對不起,這是家母,我母親雙目不便,所以一時不察走到這裡。”
寒雪輕點頭,暫時掩下心頭的疑點,欠身柔語:“寒雪見過柳夫人。”
柳夫人聽罷臉上驟然露出驚喜的神色,她伸出一手,激動地說:“你真的是梅寒雪?能不能過來讓我瞧瞧,我……我實在是很高興見到你。”
寒雪有點驚愕地看著柳夫人臉上那抹純粹的激動,似乎還夾雜著點點感傷,好像他鄉遇故知的興奮之情展露無暇,感染了她心頭的疑惑,她竟然無法拒絕柳夫人,儘管她們是初次見面。
走了幾步來到柳夫人面前,她握住柳夫人的手,那是一雙生滿了繭子的手,握在手心,有種刺刺的感覺,卻讓人覺得親和,她眼眸複雜地望了柳飄風一眼,不解。
柳飄風也感到愕然,娘似乎對梅寒雪太過熱絡,他不曾見母親對陌生人這麼貼親。
柳夫人緊緊握著,激動地揉著寒雪的手,彷彿在尋找一種久別重逢,她的眼睛冒上氤氳,嗓調帶泣音:“時間過得真快呀,你出生,現在又亭亭玉立了。”
感到事有蹊蹺,柳飄風忍不住插話:“娘,你突然前來,是因為認識雪妃?”
空氣似乎因他的問話而蕩起絲絲漣漪,柳夫人怔了一下,緩緩放開寒雪的手,幽然一嘆:“娘不認識雪妃,但是娘認識雪妃的爺爺奶奶加上現在石城裡傳得沸沸揚揚,楚王爺正在大街小巷地貼畫找尋一位天仙似的的妃子,卻遍尋不著。自從雪妃進了石城,關於梅姑娘的傳聞就從不間斷,養兒子豈能不知道兒子的心性,娘只是略作推斷,就知了個大概,還能不來嗎?”
他大街小巷地尋找她?還貼畫?她的心田揚起一點沉鬱的波痕,緘默黯然,找到她,也就找了啞福,他應該是這麼想的吧。
轉念品味了一下柳夫人的話語,她開口——
“柳夫人認識我的爺爺奶奶?方才柳夫人說的話是怎麼回事?”寒雪問得有點急。
沒錯,爺爺臨終前的確跟她提過有關偽造玉璽是導致梅楚兩家破裂的源頭,天意弄人,證據灼灼,爺爺也說自己當時年少方剛,才會誤信了傳言。事過境遷,爺爺悔恨了,堅決說不相信楚爺爺會有謀逆之心!
而且這個傳言已經消弭了二十年了不是嗎?為什麼居然會是現在又開始浮上臺面?
她覺得有點亂,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人在暗中安排著什麼?
柳夫人沉重地撥出一口氣,順手將柺杖放靠在一邊,眼神竟然有著壓抑的悲憤:“無風不起浪,如果當年不是楚王府傳出偽造玉璽龍袍,以備日後謀朝篡位之用,楚王府也不會遭到先帝賜以誅九族之罪,當時楚王府滿門的血腥慘烈撼天,我至今還記得行刑那天是多麼的寒冷徹骨,漫漫雪地裡,淨是聽到大人小孩甚至是嬰兒的哭喊,催人淚下。
如今玉璽再現,就好像歷史又要開始重演的前奏,風兒只是想讓事情及早得到制止,